两人把这烫手的山芋扔给我,我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那就七一吧,伸手敏捷,主事能力强,您不正好也想让他做你们这边的先锋军吗?”我的话一开口,所有人不觉楞了一下。
“小兄弟,你怎么知道我想让他去?”东家不紧不慢的询问我。
我润了润喉咙,“你手上的人这么多,却没有人敢踏进这里半步,足够证明他在你心里的重要性,还有就是,他和你绝对是患难与共的人。府中大事小情,你一概不过问,可见你信任的人只有一个,就是七一。”
所有人都没有开口,我瞥见七一眼睛略过一秒的失神,东家拍手叫好,“你果然聪明,那就是他了。”
我没想到他竟然可以这么无赖,我以为我指出他,就可以不让他去,没想到指不指都一样。
沉默,沉默,继续沉默。
最后东家摇摇头,“还是跟你们耗不下去,病身子不中用了。”说着起身,鸭舌帽想要去扶,动作停在半空,不敢再做作为,我越来越好奇,因为什么原因,会让一个共同患难的两个人变成这样。
经过我身旁的时候,东家褪下一软,我忙上前扶住,“东家你没事吧?”
东家摇摇头,看着我愣了一秒,“能不能把我陪我走走?”
我一惊,看了眼老大,老大点头同意,“好。”
东家整个人的身子都在我一个人身上,他用不出一点力气,最后把他放在花园的座椅上,我清楚地看见他眼里有种读不懂的感觉,是悲哀?是高兴?是离愁?是死心?果然,每个成功人士背后都有一段让人心酸的往事。
东家指着我白天拨开的墙壁,“以前哪里住着一个人,一个我最得意的弟子,现在却空空荡荡。”
“是七一不愿意拿下口罩的原因吗?”我问道。
“七一?七一不是我的弟子,我已经把他逐出师门了,如果没有七一,那他也不会死,他就不会死。”声音激动,我担心死在我身边,我连理由都没有,别说我恨,搁谁谁都会这么想。
我在安抚东家的时候,在前院与后院的链接的地方,七一低着头,默不作声的看着一切,他应该都听见了吧。
“东家,有时候你自己觉得,并不是真相,有些人不说,自己懊恼,他只是把别人的死归结于自己的失误,你应该看开,七一他也许并没有错,也许当时有不得已的苦衷呢?”我劝说东家。
东家摇摇头,“我知道,可是所有人跟他去的,只有他一个人回来了,都死了。”
我的劝说显得无力苍白,在人命面前,我不
是目击者,我不是他们中的人,没有评说的权利。
“你和他好像,他从来不会把责任推卸到任何人身上,他即便是死,也不会怪罪伤害他的任何人,被人都说他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其实我知道,他只想保护他觉得他该保护的,他就在这间屋子里,把自己关了二十年,唯一出来的一次就是,宣布自己的死期。”东家说的凄惨,却没有流泪。
“他。”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我还是说了,“死了多少年了?”
“二十三年,整整二十三年,他把这里扔给我了二十三年。”东家双手撑持,尽是落寞,和整个庭院遥相呼应。
二十三年?刚好是我出生的年日,嗨,人活着,太较真了未必是好事,人死不能复生,再怎么折磨自己,又有什么用?
“我能去看看看吗?”我是准备好面对他拒绝的。
“你去吧。”
这句话到让我显得手足无措,几人东家都同意了,我不去看看都对不住我的好奇心,拨开藤蔓,漏出整个墙体,我竟有种熟悉的感觉,踮起脚尖,手上的动作熟练的扣动最上面的一层砖缝,我连自己的惊讶自己怎么会知道这里有机关,这么准确的打开它。
里面还是老旧的电灯,我拉动线环,灯爆闪了一下,陷入黑暗,就在这时,我身边递过来一个手电筒,我转头看到鸭舌帽看着我的眼神,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是不是来过这里?”我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