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最好别多管闲事,这世道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老者杵着拐杖走向粥坊。
我看着已经死去被扒的光溜溜的壮年,眼里满是惋惜。这是一个什么世道,百姓吃不好,挨饿流放,几句话不对就是死路一条。
我端着破碗坐在黄土坡上,和老头在家里,虽然不能说吃的好,也总能吃饱。现在碗里清的可以看清碗底得几粒米。
“母亲,我饿。”听到声音转过头,在我旁边的是一对母女。
母亲摸摸“乖,撑一撑就过去了。”看得出母亲眼里满是无望。
我走到她们母女身边,“我这有一碗粥,给你们吃吧。”
小孩抬起头看着我。“哥哥,你不饿吗?”
“呵呵,哥哥不饿,快吃吧。”其实肚子早就嗷嗷响了。
见孩子吃了几口,把碗递给妈妈。“母亲,这些给你。”
“傻孩子,妈妈不饿,快吃吧。”母亲只喝了几口汤,怎么能不饿。孩子强迫母亲喝下碗里的粥。
是什么让一个孩子过早成熟,让那些高坐龙椅的君王熟视无睹?
吃了粥,我们又继续南下,期间路过不知道少城郡,却没有一个想要收留我们的。吃的越来越少,饿死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实在没办法,有些人开始吃尸体。只要队伍中出现一个快要饿死的人,所有人的眼睛都会盯着他。看着他们腥红的眼睛,充满着杀戮。
“小伙子,别看了,弱肉强食,生存守则。”老头拿着碗走近那群人,分到一个手掌。
继续走了一个多月,队伍的人从几百人减员到五十几人。
“看那,有人施粥,管够管饱。”听到这话的人,蜂拥而至。
施粥的是个将军摸样的人,身边立着一个牌坊:军营特招士兵,吃饱穿暖。
这次不再是清澈见底,而是满满一碗白米粥,加上几条咸菜,吃的人肚里暖暖的。
“乡亲们,我知道你们是逃难过来的,前方战乱,我特意在此设立粥坊,愿意留下来当兵的留下当兵,不愿意的吃饱之后想走就走,不再为难大家。”因为之前的事件没有一个人敢出
声。
“将军,是不是上战场就有粥喝,不再肚子饿?上战场会不会死?”说话的是一个孩子,说出了大人不敢说的话。
将军一怔,随即一笑抱起孩子。“当然会死,不会死能叫打仗吗,不过也不肯定会死,至少留下来的以后衣食无忧。”将军的话打动了不少人,很多人去军营登记名字。
我也跟在后面排队,快要到我的时候,不知从哪伸出一只手,把我拽出队伍。
我踉跄站稳,抬起头,正是之前说话的老者。“你当不了兵,吃不饱饭,我去当兵你眼红不成。”说着我又排到队尾。
“这些人指定是有去无回。”老者的话让我一惊。
我指指将军,“他说的话不像是假的,再说你怎么知道。”
老者摇摇头。“你觉得坏人脸上写着坏人两个字吗?你看他们军营人数不算少,每个人满面愁容,眉头紧蹙。见我们过来报名,个个眉开眼笑,不觉得奇怪吗?”
老者说的话有些道理,刚才将军说话还隐隐有些担忧,现在慷慨健谈。不行,我得告诉他们,不能让他们送命。
我还没张嘴,就被老者捂住嘴。“你没看他们这么多人?你一说出口就被乱箭射死了,他们的命由他们去吧,我们要做的就是不被饿死。去那边领领两块饼就走吧。”
老头说完放开捂住嘴的手,拉着我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另一个方向排队的不是妇女小孩就是年老体衰的老者。每人分两块饼,就算了事。
“这么年轻怎么不去那边报名当兵?这年纪轻轻的。”分管发放饼的士兵拿起两块饼,说的我脸上一红。
我话还没说出口,被老者抢过去。“我还留着我儿子给我养老呢,再说这么多老弱病残,不得有人照顾不是。”老者拉起我转身就走,士兵似乎还有些话要说,终究是没说出口。
我们换了一个方向行走半个月,期间吃了些草根,树皮,稀粥。就在刚才吃了匹饿死的野马,我躺在一棵树荫下,叼着草根,舒舒服服的享受午后的时光。这些日子,的皮肤晒得黝黑,手上脚上长着重重老茧。
我问向我身边的老者:“大爷,你说这日子什么时候到头?”
老者打了个饱嗝,“到头,什么时候都可以到头,死就到头了。”
这一台阶不是考的是人性吗?是不是这一切都是假的?
“小伙子,快起来吃东西。”再睁开眼已经是晚上。老头他门烤着吃剩的半匹马。
“大爷,他们真的死了吗?”我往嘴里塞着马肉。
老者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我给他们卜了一卦,算不出来,说明已经走了,再说那个地方,不寻常。”
“不寻常?”我反问老者。为什么我所到之处就没有正常的。
“呵呵,命由天定,每个人的命格都不一样,他们吃了那么多死人肉,甚至人还没死都被他们活活吃了,因果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老头站起身,在树根下挤出几滴水。
“那你不是也吃了?”我是亲眼见到老者吃的。
“吃了,时候未到。明天就可以启程去战场上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捡点粮食。”说的如此简单。
看着同伴死后,去抢他的衣服,为了吃饱残忍杀害同伴,眼睁睁看着同伴送死。宣子啊!你还能承受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