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业九年(公元613年)六月三日,晴,有风,黄历曰:此日宜动土,宜远行。这天也是让吴为记忆深刻的一天,就在这天全军进发,目标——东都洛阳。
二十万大军遮天盖地,其中,步兵八万,骑兵五万,弓兵四万,车兵三万,杨玄感坐镇中军帅帐,李密为军师,其弟玄纵为左将军,玄挺为副将,河内郡赞治刘元进统领右军,张洪为副将,大兵一路秋毫无犯,深得民心,每到一处百姓无不箪食壶浆迎接,一路上也没遇到多少郡地隋军的抵抗,反倒是有不少来投军的,一路上新加入从军的人也不少,最后人数差不多有二十五万。
去洛阳的路上没遇到什么麻烦,只是走到黄河口的时候军中突然闹了痢疾,好多士兵都感染上了这个病,吃不进去东西,腿软绵绵的迈不动步子,这可把主帅杨玄感为难的够呛。治不好病,这仗也没法打了。没办法,把大家招呼来商议一下吧。
结果手下的将领好多也染上这种病,也参加不了会议,最好到场的只有平时一半的人。
杨玄感面沉似水,眼神中透着焦虑,看着手下:“现在我军闹痢疾,各位是否有什么好办法啊?”
参军肖赞上前一步说:“大帅,我有个办法,派一个人出去上附近的村子问问,问问本地人是否遇到过这种情况,他们也许有好办法!”
“嗯,此话有理,就这么办,这样吧,就派你去一趟。”
“末将领命,只是大帅,臣是个文官啊,需要人保护,大帅再给我派个人吧。”
“嗯,你说的也对,张洪啊,你那徒弟武功练的不是不错嘛,让他去一趟吧。”
“好的,大帅。”
会议结束,张洪和肖赞一块来找吴为,张洪把事情跟吴为说了,肖赞也笑道:“要麻烦小将军了。”吴为笑着摆摆手,这事不值一提。
两人来到附近的壶口村,进了村子肖赞拦下一位老人打听,“这位老人家,我问你点事,我们一伙是去洛阳做生意的,走到贵地,确惹上了痢疾,不知您有没有什么办法?”肖赞有顾忌,没提大军的事儿。
“昂,这个我也不清楚啊,你去问问我们村的长老吧,他经历的多,兴许知道。他家就住在村后面的那间房里,那排就那一间房,很好找。”
两人往后找来果然找到一间房,这房够破的了,看来住的时间不短,两人去敲门,一会儿一个老妪过来开的门,吴为本以为长老是个老头哪知道是个老太太,不禁一愣。
这老太太,脸上满是皱纹,花白的半长头发,弓着腰,眼睛却十分有神,穿着粗布衣服,脖子上还带了不少饰品,也不猜不出来多大岁数。
肖赞一拱手,“这位老人家,您就是长老吗?”
“是啊,我就是,你们有什么事吗?”老妪沙哑的说道。
“哦。我们是路过的客商,走到这里得了痢疾,所以想请教一下长老有没有解救的办法?”
“哦。是这事儿。”老妪笑道,她这一笑豁牙漏齿的,吴为看着有些诡异。
老太太边往里走一边说,“进来坐吧,我告诉二位。”
两人坐下来,老妪给二人倒上水又接着说,“你们那,一定是喝了黄河水
才这样的吧。”
肖赞和吴为点点头,确实做饭用的水都是黄河水。
“这黄河水每年到这月份都是这样,喝了就闹肚子,还不容易好。”
“哦”肖赞眼睛一亮,明显看出来老妪知道这点,看来能有办法。
“那有什么办法呢?”
“办法倒是有。黄河边上不是有黄土包吗,把黄土包挖开,取里面的新土,泡在水里喝上一碗,那病啊,就好了。”
“哦,是这样”肖赞站起来,一躬扫地,“谢谢老人家了。”又向吴为递了个眼色,吴为赶忙拿出来一百两银子放桌上了。
老妪也没推辞,说道,“二位,不论做什么记着要为老百姓造福啊,也不枉我告诉你们一回。”
肖赞听她话中有话,难道是已经看破自己的身份了,连声说道,“一定一定。”
两人回到军中依此而行,果然治好了大家的病,这只是个小插曲,大军又开始向前挺进。这一日就来到洛阳城下。
洛阳的守城官员樊子盖,官任民部尚书,别看他是个文官,做事却雷厉风行,有军人气度,并且意志坚定,很有气节,不然杨广也不会把防守洛阳的重任交给他。
此时他已经收到杨玄感的劝降书,书上净是一些大逆不道的话,历数隋帝罪状,什么好大喜功、穷奢极欲、荒淫酒色、耽玩鹰犬、朋党相扇、货贿公行、不纳忠言等等,又说是奉先帝遗诏,隋文帝杨坚曾经说过这样的话:我的好子孙臣下可辅助他,我的恶子孙臣下可废黜他。然后又劝道,你樊子盖独守孤城能守多久,念在天下黎民百姓和江山社稷的份上,早早投降,免得生灵涂炭,那样是你的幸运,也是天下百姓的幸运。看完这封文书樊子盖很郁闷,坐在椅子上沉思了片刻,吩咐道:“来人啊,去请越王杨侗!”
一会儿太监扶着喘如斗牛的杨侗进来了,杨侗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一看就是耽于酒色搞的,把身体都搞垮了。
越王杨侗乃杨广的五弟,是唯一幸存的王爷,他的大哥杨勇,三哥四哥都叫他那可爱的二哥给杀掉了。他能活到现在,倒也跟他这副病怏怏的身体有关,这说明一个问题,身体好的不一定就活的长。
樊子盖赶忙站起来,一躬扫地说道:“越王,有要事相告,黎阳太守杨玄感起兵造反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