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我还是我,但是感觉有些本该存在的东西,会不断流失掉?”
“是的。”法厄同点头道,“可以感觉到在流失,而且非常痛苦。你有没有那种,打喷嚏都做好准备了,但是那个喷嚏却没有打出来。以及本来记得什么事,一转头就忘记了——那种怅然若失的空洞感。你会忘记自己叫什么,但你会明确知道自己忘记了,你会极其痛苦地想要回忆自己的名字是什么,但是也都回忆不起来。”
“有那么一刻,你经历是这种感受吗?”
“嗯所以我没有犹豫,我立刻就出来了。我虽然在很负责地进行测试,但按照我们彼此之间的约定,我不会以损伤身体为代价来测试。知道有问题的时候,我立刻就会出来。”
“是的,是的,你这样很对。”商洛也松了口气,“你心态很好,这样才能长久。”
“方便继续当小白鼠是吧?”
“这叫‘尖兵’,怎么能叫小白鼠呢。小白鼠只能受研究院的摆布。而作为探索未知领域的尖兵,你想要什么时候中止行动都可以自己决定。小白鼠叫两声试验就会停止吗?不可能的。但是如果你发现了继续走下去会有危险,那么于情于理,你都应该立刻终止行动,或者要求增援,或者直接叫我一起来。”
“啊,明白了。下次直接叫你一起来?说不定确实可以。我们两个人互相叫对方的名字,搞不好可以一路走进去呢。”
“拉倒吧。那里要当监狱的,我闲着没事去监狱里面探险干什么不过,待着待着就会有怅然若失的感觉吗?但是自我意识又不会丢失?我在想如果把人丢到下面,会是怎么样。”
“如果你能在保持自我的前提下,这让他消解对自己名字的认知,那可真是世界第一的酷刑了。他会整日沉浸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中,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疯掉。因为这是”法厄同顿了一下,说出了两个字
“凌迟”
“凌迟,是吗”商洛重复了这个沉重的词。
凌迟。典出“百仞之山,任负车登焉,何则?陵迟故。”。本义为“丘陵之山势渐缓”,引申其义至刑罚上,就是凌迟之刑。某种程度上,也可理解为“一刀一刀地渐渐把山陵削平摧垮”的酷刑。
“这好像在死刑里面都是相当痛苦的。但是又不见血而且等因为精神崩溃而毙亡之后,因为刑期还没有结束,按照律法应当将其医治完毕,然后继续服刑。”
“好家伙。”法厄同叹道,“我怎么觉得这对监管人员也是一种精神摧残?这也太惨了吧。”
“当刽子手确实是得有坚固如城墙的心理防线,要不然看到血糊糊的人体恐怕早就要崩溃了。”
“到底犯多大罪才会被送到这种地方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