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上台的都是些蛋散,出场费自然就低了。”
“那就是档次不一样嘛。”
李安含糊道。他把钱揣进裤兜,看着马鯨笙有意无意的说着:
“笙哥,我看你似乎挺高兴的。查淞死了,你拳场不就少一个犀利的拳手”
马鯨笙不在意的说道:
“从龙成虎过来,与他对战的拳手就没两个活下来的。我操持拳台这么久,拳手被打死在拳台上的事我见的多了。要是死个拳手我就伤心,那我不早就发癫了。”
李安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
他要真信马鯨笙这话就是白痴了。
李安在台上看的清楚,自己赢了之后,台下以及二楼看台的大多数观众可是颇有些气急败坏。
他一个新人,查淞热度比自己高的多。马鯨笙高兴无非就是自己爆冷门,他大赚了一笔。
其实,拳场的主要收入就是下注,仅单靠每天几千块的门票收入最多也只能支付跟着拳场混饭吃的拳手和看场马仔,勉强维持拳场的运转。
而下注的观众,大头主要是二楼看台的观众,一些小工厂主之类的人。
当然,偶尔也会有一些寻求刺激,挥金如土的富家子弟。
不过,爆冷门好,马鯨笙高兴,李安也高兴。
李安的出场费也给了,马鯨笙也就直接说道:
“你今晚最后一场也打完了,乐意看拳赛的话可以找个空位。如果不想看拳赛,就可以先回家了。”
“我晚上只有一场的么”
李安有些失望,和查淞这些拳手打一场可比白天打四场转化的专精还要多。现在李安感觉自己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自然想多打两场了。
马鯨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说道:
“压轴懂不一天能有个四五场就不错,哪能场场都安排你们这样的拳手上场。”
“行,那你慢慢看,我就先走了。”
李安也不强求,起身绕着看台往花曼那里走去。
他还惦记着自己那笔钱呢。
一万块的港币,以冷门的赔率,自己怎么也能挣个一两万块钱。
等来到花曼近前,她笑吟吟地打量了李安两眼,从包里掏出厚厚地两沓港币放在桌面上。
“你的赔率是3.5。包含本金一万,这里总共是三万五千块。呐,你点点。”
“谢谢了。”
李安自顾自的拉了个椅子坐她身边,没有急着拿钱,而是语气诚恳地对她道了声谢。
赔率这玩意来源于欧洲,790年由鬼佬奥格登发明了赔率应用于博彩中,对胜负平开出各种不同的赔率。
当然,坊间对赔率有太多的解释,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
类似于拳场这种,也是由马鯨笙根据双方拳手的热度,大致实力作出的一个下注赔付。
赔付标准通常是本金乘以赔付率得出最后金额,本金也包含在内。
3.5这个赔率在李安的意料之中。
马鯨笙操持拳台多年,看拳手的眼光自然有一些。他白天看过自己上台的四场比赛后,心里会有个大概。
对比于自己,查淞虽然热度要高的多,但马鯨笙也不可能把查淞输的赔率调太高。如果观众看到冷门的赔率诱人,下注冷门的人多了,他就赔大发了。
“应该我谢谢你啊,你的赔率是3.5。托你的福,这次爆了冷门,跟着你我也大赚了一笔啊。”
女人笑靥如花的看着李安,高兴的回了一句。
“你谢我,我可不敢当。我是新人嘛,你肯下注我,赢了也只能证明你眼光独到,有魄力。我哪敢邀功。”
李安摆了摆手,恭维了一句,看上去神色似乎极为认真。
闻言,花曼脸上闪过一丝红晕,笑容更甚:
“人长得靓仔,拳也打的漂亮,嘴巴更不用说了,好似抹了蜜一样。阿姐钟意看拳,更钟意你这样又能打嘴又甜的拳手啦。”
再次被这个女人调戏,李安没有如同第一次那样。其实,他也清楚,风情万种只是花曼对自己的伪装。
他往女人旁边凑近了些,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水气味窜入鼻腔。
李安面上一本正经,嘴里却是故意说道:
“其实我也钟意你,看完拳赛我请你食夜宵,不知道花曼小姐能否赏脸”
让他没想到的是,女人只是假装思考了一会,白嫩的手掌托着下巴,冲李安欣然点头。
“好呀!”
众坊街,莫家拳武馆门口。
王云武敲响涂红漆的武馆大门。
门内脚步声由远及近。
吱哟一声,门被从里打开,昏暗的灯光下,露出一张青涩的脸。
他看着门外的王云武,小声说道:
“师兄,师父回来了。”
王云武嗯了一声,面色如常的走进馆内。
名叫阿福的少年关上武馆大门,跟在师兄身后。
“师父在大堂等你,让你回来了去见他。”
“我知道了。你先去练拳。”
王云武点点头,看了一眼练拳的师弟们,穿过练武场走进厅堂。
见他进门,端坐在椅子上的老人放下茶杯。
“回来了。先坐下。”
老人眉阔额广,精神矫健。他目光深邃的望着王云武,看上去很是严厉。
“师父!”
王云武喊了一声,抿了抿嘴唇,走到老人近前。
见老人杯子的茶喝完,他替老人斟上茶,坐在老人下首位置。
“前几天余九江带人来踢馆,我输了!”
王云武声音低沉。
“我知道,阿福和我讲过了。”
老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脸上很是平静。
“好强一辈子,辛苦一辈子!油麻地这么多师傅输了,你一个小辈,又没有开馆授徒,输了有什么稀奇的,不用放在心上。”
可王云武却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老人直视着自己徒弟,语重心长地说:
“武术界的事,太多差强人意,委屈的事情多了,有的到死都讲不出来。你还年轻,太过意气用事,把输赢也看的太过重要。
其实,这世上的很多事啊,除了生死,其它都是小事。你懂不懂”
王云武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但我却并不是输在身手上,而是输在了经验上。”
老人放下茶杯看着他,忽然说道:
“所以你就去了渡船街的地下拳场,找了田师傅以前的弟子马鯨笙,上了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