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抬头看向陈文衫,说道:“林兄可否解释解释?”
陈文衫看着云安的神色,缓缓道“小公子来的目的我虽有猜测却还未证实,这是其一。”
云安眯起眼睛看向眼前这位与自己同龄的少年,问道:“那么其二呢?”
陈文衫晃了晃杯中的茶水,说道:“小公子的性子倒是与初见时略有不同!”
云安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境,说道:“林兄又何尝不是呢?”
陈文衫笑了笑,说道:“也是。这几天的事情变化不说巨大却也不小,既然周遭万物皆在变化,我们变变又何妨呢?”
“呵呵,林兄看得很透彻啊!令师真是培养了个好徒弟。”
“城主又何尝不是个好父亲!”
“林兄是不是该说说其二了?”
“这其二嘛!便是我无法确定小公子来的时间,今夜前来,小公子是不是太过急了些?”
“这名川的局势瞬息万变,我等得,时间可等不得!我无法确定父亲与海河帮下一步的动作,他们的心思深沉,每动一步都会给对方带来沉重的打击。”
“所以小公子就找到了我?”
“没错。”
“小公子就那么肯定我会站在城主府这边?”
“你错了,我要得不是你站在城主府这边,我要得是你
站在我这边?”
“有什么区别?”
“有,林兄应该懂我的意思!”
“那小公子又哪来的自信我定会助你?”
“来之前我内心尚有疑虑,来之后却烟消云散。”
“小公子不怕我别有所图?”
“你自然要图,你若不图,这个合作我们便无法进行。”
“看来小公子之意已决。”
“那林兄是同意,是不同意?”
“既然要合作总得有诚意,小公子这么两手空空而来,让我很是惶恐啊?”
“上来之前,我听闻谢禹闯进了梦儿姑娘的房间。”云安看向一旁空置的茶盏,继续道:“只怕方才与林兄照面的人不会有其他人了吧!”
陈文衫大拇指摩挲着茶盏的瓷壁,说道:“小公子的意思是要拿谢禹来作这份诚意?”
“谢禹此人有些脑子,在名川的实力也不低,如果拿他当诚意,这份诚意的分量林兄不一定受得起啊!”
“那小公子是何意?”
“我是在提醒林兄,在提醒当下林兄所处的境遇!”
陈文衫摩挲的大拇指陡然定住,沉声道:“小公子是在威胁我?”
“何来威胁,我只是在帮林兄认清一些事实罢了。”
“这么说来,今日小公子的这个邀请,林某是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
“你可以拒绝。”
“拒绝?呵呵,这名川最有名气的两大贵公子要都让我得罪尽了,岂不显得我不识时务。我还没有自负到如此程度,那样的自负也不叫自负,叫愚蠢!”
“好,既已决定,找个日子我们在好好合计合计。今晚的时间太过仓促,许多细节无法敲定,既然要合作很多事情就要分清才行。”
“不愧是小公子,对于这些事情倒比很多人看得清楚。”
“出身名门,自要懂得,林兄真以为我跟那些纨绔子弟一样吗?”
“师父曾教我出门在外莫要小看了天下人,小公子自然也在这天下人之列。”
“令师尊容未曾有幸见过,不过单听这言语,林兄的师父怕不只是修为高深那么简单。”
“小公子多虑了,家师只是闲云野鹤的散人,又何来不简单一说?”
云安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说道:“我也该回去,这几日府内的事务多由我负责,回去迟了只怕家中会乱了套。”
陈文衫的眼帘渐渐压低,这句话的用意他无法揣摩,到底是言多必失,还是刻意为之?
小公子的心思不可谓不缜密,在不该说的时间,地点,说不该说的话,不是他能做出的事。
陈文衫不动声色地说道:“既然小公子府中事务繁忙还是早点回去的好。令尊有意锻炼小公子的能力,真是有心了。”
小公子左侧脸肌微微隆起,嘴角上扬到一个诡谲的角度,然后将茶盏内的水一饮而尽,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起身离去。
陈文衫没有起身相送的意思,他静静的看着小公子离去,手中拇指不断摩挲瓷壁,内心思绪电光火石间已闪过千万遍,在否定了无数个结论后,摇了摇自己发胀的脑袋,起身走向窗台。
名川城的万家灯火在纵横交错的街道上犹如星罗密布的棋子,一家灯火方熄另一家又燃起,没有人知道熄灭的那户人家是否睡去,亦无人知晓燃起的那家所为何事。
但不管怎样,夜晚总会过去,漫长也替代不了永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