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我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人的模样,我能确定,这个人在我有生以来,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皮肤很白,但看上去说不出的怪异。
可是,我明明没有见过他,但为什么我脑海中会浮现他的样貌,他的记忆?不过这些记忆是零碎的,不完整的,他现在模样之前的记忆,我完全记不起来。我能感觉到他心中的仇恨,是对第四区的仇恨,这种变态的情绪几乎让他和我都喘不过气来。
与此同时,我自身的记忆在排斥他的仇恨,我的大脑一阵绞痛,两种记忆在我头脑中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刚开始,我还能强忍着,不过越到后面,记忆碎裂的痛楚使我几乎要抓狂,终于忍不住惨叫了起来!
到这个时候,我终于知道这张固定我的床的作用了。只要我稍微挣扎,定固住我的四肢的金属扣就会收紧;当我松懈,金属扣也会随之扩张。但是,我根本控制不了我自己的大脑,金属扣只能越来越紧。
“任帅!”苏晴在呼唤我的名字,她的声音忽近忽远,我感觉是多么的不真实,而我脑海中的痛,却是无限的放大。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种记忆几经撕杀之后,还是没完没了。最终我的身体终于是承受不了这种痛苦,昏死了过去。
在我晕过去的一刹那,我听到了一个失望的声音:“这就是你抱有很大希望的人吗?这就不行了?”
我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了,睡梦中我又看到了那个人。我置身于一片虚无,那个人在我前方的不远的地方,他朝我一步步的走来,嘴巴一张一合,仿佛在跟我说话,而我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就那么短暂的距离,而他却走了很久。他离我越近,我看他的相貌却越是模糊。当他走到我跟前时,他的身
体竟然消失不见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醒了过来,强烈的光线使我很难睁开双眼。
“任帅?”
一双软绵绵的小手抚摸着我的脸颊,我用手搭了上去,这触感很熟悉,是一只女人的手。
我的手可以动了吗?禁锢我四肢的金属扣现在不在我身上了。我试着又动了动腿部,四肢的确可以自由活动了,不过每动一次,都会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你先别动,喝点水,”说话的是苏晴。
我的眼睛稍微适应了灯光所散发的亮度,然后就看到苏晴正拿着一根吸管放入我的口中。
我为什么这么惨了?喝水还要用吸管?不过,不管我怎么用力,都无法坐起身,只有手脚能做一些简单的动作。
我刚吸了一口,这水的味道怎么怪怪的?
苏晴似乎看出我的疑惑,解释道:“你们队长让我把速效药碾成粉末倒进去,苦是苦了点,你忍一忍,很快你的体力就会恢复了。”
正如她说的,我又躺了几个小时,之后我身体各项机能都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
我将地下室转了个遍,没想到居然还有房间供人休息,同时也有厨房、卫生间,冰箱里的冷冻食物也能维持个把月。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我问。
“王队让我来照顾你的,我哥一会就会来,原本他计划的是,一次性将你身体另一个灵魂弄出来,不过你身体素质太差,只能分作几次进行。”
我一听就急了,意思是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还要经历好几次?想想我都觉得瘆得慌。
我看了看时间,距离我来地下室已经过了二十六个小时。
接下来十多天,苏队又给我做了几次让灵魂复苏的“大手术”,每次都把我弄得死去活来,仿佛人间炼狱,而且每次我昏迷之前,都会在苏队脸上看到失望的表情。
我也没有再看过时间了,因为我和苏晴身上的一切电子设备,苏队第二次来的时候就都走了。
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那是最要命的。
每次醒来之后,我的脑海中关于那个从未见过的男人的记忆就多了一些,这些记忆和我自己的记忆相互交织,也相互分离。
更让我害怕的是,在潜意识里,我觉得我就是这个人。有时候我问自己,是不是我人格分裂了?不过我渐渐的发展,我似乎能掌控这些记忆碎片,然后将他们拼接起来。
当最后一片记忆碎片拼接完成之后,一种未知的力量就从我的心口处猫蔓延出去。这种力量是我在那个男人的记忆中看到过。
接下来的日子,我将另一段记忆从头到尾回忆了个遍,一些让我意外的东西也随之浮现了出来,包括老郑、队长、娘炮、曾从,甚至更多的人之间的买恩怨纠葛。而有一部分记忆,以我现在的忍受能力,都无法接受,我只能一一跳过。
不过可惜的是,这个男人的记忆任然是不完整的。比如这个男人的来历和最终的去向。
甚至他的力量如今属于了我,但因为记忆不完整,运用这种力量的方法恰好在这些不完整的记忆之中,所以对我来说,即便它再强大,也是无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