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青砚自然不会相信他说的话，既然陈也在他面前装，他就且看着。</P>
“王爷，天色不早了，宽衣入睡吧。”</P>
宁青砚微微挑眉，“本王不喜同他人一起入睡。”</P>
陈也抿唇，从床上站了起来，干脆道:“那王爷在这里睡，我去外间的榻上睡。”</P>
如今天气渐热，陈也穿着一身厚重繁复的喜服睡在榻上倒没觉得冷。</P>
听着房间里逐渐平缓的呼吸声，宁青砚躺在床上只觉得心里烦躁，不过门口有监视他的周德福，他暂时不能离开房间。</P>
等周德福一回宫，他就立刻将陈也给杀了。</P>
翌日清晨，陈也醒过来的时候宁青砚已经不在了。</P>
府里没有丫鬟只有侍卫，没有人管理陈也的吃食和衣服。</P>
陈也从自己带来的包袱里找了一套白色的衣裳换上，脱了繁重的喜服过后陈也才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又勒又重。</P>
一头及腰的长发被陈也熟练地用簪子挽上，收拾好之后，陈也推开房门，门外空无一人，陈也循着记忆走到了客厅，一路上遇到的侍卫都对他目不斜视，将他当成了空气。</P>
到了前厅，陈也看到了正在用早膳的宁青砚。</P>
还好还好，他没有错过吃早饭的时间。</P>
陈也偷偷看了宁青砚一眼过后坐在了他的旁边，然后拿起碗给自己舀了一碗粥。</P>
陈也抬头还想再瞥宁青砚一眼，发现宁青砚正面无表情的盯着他。</P>
看到这张熟悉的脸上露出如此冷漠的表情，陈也的心酸了一下。</P>
不过很快陈也对着宁青砚笑了笑，“王爷，要我帮你在盛一碗吗？”</P>
宁青砚移开了目光，“不必。”</P>
用过早膳后，陈也带着偌大的王府里无所事事。</P>
宁青砚不见了踪迹，陈也抓住一个侍卫问：“你知道王爷去哪里了吗？”</P>
侍卫说：“禀王妃，卑职不知道。”</P>
陈也在王府乱逛，期间没有人阻止他。</P>
走着走着，他在一间房门口看到了夙夜，他对夙夜有印象。</P>
陈也走到夙夜面前，问道：“王爷是在里面吗？”</P>
夙夜垂眸看他，眼中有显而易见的敌意，“王爷在书房看书，不见客。”</P>
陈也微微挑眉，看来他这个身份还真不好接近宁青砚，宁青砚还有他的心腹都把陈也当成皇帝派来的探子。</P>
被拒绝后，陈也很快离开了，反正到了晚上宁青砚会回房，到时候他一定要向宁青砚表明立场。</P>
夜里，宁青砚推着轮椅进屋后，看都没看陈也一眼，径直到了床边。</P>
陈也走到他身边对他说：“王爷，我要主动向你坦白一件事。”</P>
宁青砚平静的眼眸中都是戏谑，像是要看陈也会编造什么来接近他，“说来看看。”</P>
陈也没有兜圈子，“我出嫁之前，父亲让我到了王府之后查探你的腿是否真的已经废了。”</P>
在陈也的意料之中，听到他的话宁青砚表情没有半分变化，因为宁青砚早就知道了。</P>
陈也继续说：“我知道王爷不信我，但是我并没有半分要伤害或者背叛王爷的心。”</P>
宁青砚盯着陈也，手里把玩着一把不知从哪里来的匕首，匕首反射的寒光让宁青砚看起来分外可怖。</P>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P>
陈也咽了咽唾沫，蹲了下来，他看着宁青砚，“我不怕，我相信王爷不会滥杀无辜。”</P>
宁青砚讥讽一笑，“是吗？”</P>
他杀过的人自己的数不清，至于无辜与否，他更是不在意。</P>
到底陈也是为什么以为他不会滥杀无辜？</P>
看着天真的陈也，宁青砚将匕首抵在了他脖颈间，白皙脆弱的脖颈瞬间出现了一条血线。</P>
陈也不避不躲，呆滞了一瞬后又看着宁青砚。</P>
接触到陈也目光的宁青砚蓦地心口一痛，匕首无法寸进半分，宁青砚神情不变，没有在陈也面前表现出异常。</P>
盯着陈也脖颈上的伤口宁青砚眉头微蹙，陈也泛红的眼睛让他心里很不自在，甚至想要抬手将他的眼泪擦去。</P>
陈也瞥了脖颈间的匕首一眼，“杀我很容易，不过王爷何不留我一命。我可以帮助王爷麻痹皇上，不让他对你有所怀疑。留下我，对你才是更有利的。”</P>
脖颈间的匕首并没有移开，宁青砚真的动了杀心。</P>
陈也拿出了他的底牌，他说：“我可以为王爷治腿。”</P>
昨夜他用灵力探查了宁青砚的腿伤，并不是如同坊间所说彻底断了，宁青砚的腿筋脉有损，但让宁青砚走不了路的罪魁祸首是毒。</P>
宁青砚是被人下了毒，才不良于行。</P>
回想起宁琛和宁青砚的针锋相对，下毒之人十有八九就是宁琛，也只有他才敢给宁青砚下毒。</P>
匕首近了几分，宁青砚语气冰冷，“你会医术？”</P>
陈也说：“没错，我会医术，我可以治好你。”</P>
盯着陈也的眼睛看了半晌之后，宁青砚将匕首收回了。</P>
“时间？”</P>
宁青砚语气明显松动，陈也悬着的心放下来了，“给我两个月，我必定可以将王爷治好。到时候如果王爷腿没好，你就杀了我。”</P>
“好，本王就给你两个月。若是让本王发现你是在诓骗……”宁青砚冷然道:“你不会想知道后果。”</P>
宁青砚眼神冰冷，就算你是妖，我也要将你的皮扒了。</P>
陈也说：“王爷放心，我说到做到。”</P>
宁青砚注视了陈也片刻，面前的人他以前并不认识，也没有见过，但不知为什么望着那一双眼睛，宁青砚心中油然而生一股熟悉感。</P>
他握了握拳，没有应声。</P>
话谁都会说，得看怎么做。</P>
三天一晃而过，很快到了陈也回门的日子。</P>
一大早宋家来接他的人就到了，倒不是因为他受重视，而是宋云呈想要知道陈也接近宁青砚的进度如何了。</P>
陈也前日软磨硬泡，总算让宁青砚同意了和他一起回门。</P>
马车上，宁青砚穿着深黑色的狐裘大氅，眼睛盯着手中的书。</P>
在他的对面，陈也先是小心翼翼地拿了一块桌上的糕点，偷摸吃完后见宁青砚没有反应，他又快速地拿了两块。</P>
没多久的功夫，矮桌上一整盘的糕点就见底了。</P>
“啪”的一声，书本被宁青砚放在了桌上，陈也抬眸看着宁青砚，手上还拿着半块没吃完的糕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