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嫂喂好猪后,回屋换衣裳的时候,正巧看到芙蓉从北边屋走出来。顾二嫂的脑袋顿时高速运转了起来,躲到了一旁。等芙蓉走远了,她这才走出来,回了屋子。
她应该是去告状了吧。顾二嫂一面忿忿地梳着头,刚想到这里,就听见窗外芙蓉的声音:“娘,那我先去了。“不知道这个芙蓉心里打的什么主意,顾二嫂的眼睛转了转,反手在自己头上簪了一朵绢花,甩着手帕子出了门。
二十只种蛋买了回来,由于是黄大嫂在中间穿线,钟大婶便便宜了十文钱。芙蓉乐得省钱,小心翼翼地接过了篮子,提回了家。
芙蓉将钱复又放进盒子里锁好,塞进了衣柜最底下。刚放好,身后就传来了顾清尘的声音:“刚在前头看到你提着蛋回来,我还以为看错了呢。怎么,家里的鸡不是每天都下五六个蛋吗?”
芙蓉回过头去,看到圆圆趴在他肩头睡着了,忙上前去抱了圆圆下来。给他除了鞋子和外衣,又绞了帕子,给他擦了脸和手,说道:“那不是吃的鸡蛋。”
“是种蛋吗?”顾清尘走到篮子边上,拿起一粒对着光看了看,又放了下来,“我们自己喂,还是放在公中喂?”
芙蓉给圆圆盖好小被子,这才倒了杯水,递给了顾清尘:“我找了母亲,我自己出钱买二十只种蛋给公中。我只要这些鸡下的蛋的一半。”
顾清尘接过了茶,坐在她的对面,看着芙蓉。半晌,他才说道:“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个。”说着,他站了起来,往旁边房间去了。
片刻之后,他拿了一个盒子过来,递到了芙蓉的面前,又从怀里摸出了一把钥匙,也递了过来:“这是我这些年的积蓄,也不多。以后你要用钱,就从这里面拿吧。”
芙蓉低头看去,那个盒子的边缘已经蹭掉了漆,露出了里面的木质。钥匙被磨得光亮,想是经常用的。芙蓉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我不能拿。”
“我最后说一次:我不会和离,也不会休妻。”顾清尘懒洋洋地喝了一口茶,“那天的赌约定得很清楚了,难道你想现在就认输吗?”
说到那个赌约,芙蓉耳根子都红了。那天自己被他一再地激了起来,话赶话地竟然答应了那个不公平条件:如果她在这半年内不让圆圆受伤,他可以不碰她,但是就是不和离。芙蓉竟然脑抽着按了手印。这简直是她一生中的的奇耻大辱啊。这个男人的嘴不是一般的毒,竟然把她修炼那么多年的忍耐都给挑爆发了。不行,敌不动我不动。她就不信,自己会带不好圆圆。芙蓉的眼睛转了一下,冷静了下来,接过了钥匙:“那我们就当面点清楚,这里面有多少钱。为了以示公平,我也拿些钱出来。”既然现在是一个屋檐下住着,要想井水不犯河水,aa制是最好的选择。
顾清尘的眉挑了一挑:若是拒绝她的钱,这个女人定不会拿,随她去吧。顾清尘看着她埋头数钱时候的认真样子,忍不住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这个女人啊,看上去挺精明的,一遇到圆圆的事情,她就张满了浑身的刺,想保护着这个孩子。今儿买蛋这件事,想也知道她是为了什么。看来,要让她找自己帮忙,恐怕这基本上是件不可能的事。别人的媳妇都是对丈夫俯首帖耳的,也许,他的这个妻子,会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不一样的感受。
芙蓉数好了钱,一共整数是十两,还有几个散铜板,算是不错的了。她也拿了十两出来,又对顾清尘说道:“钥匙只有一把,那就先放我这里了。这件事还是立个字据为好。”说着,她刷刷刷几笔又将字据也写好了。
看到她娟秀的字迹,顾清尘龙飞凤舞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芙蓉将纸折起来放进了自己装钱的盒子里,兴冲冲地提着种蛋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