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尘考完试回来,芙蓉一句话也没有问,只是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还专门做了顾清尘最喜欢吃的醋溜鱼片。顾清尘回来洗了个澡,到了桌边就大快朵颐了起来,边吃还边说:“媳妇儿,多亏你给我准备了那些腌梅子。那气味,可真不是人能够忍受下来的。”
芙蓉忙给他盛饭:“吃慢点,小心噎着。”圆圆学着芙蓉的样子,舀起一勺汤,放到碗里。他的手还是小了,汤了许多出来。他爬下凳子,捧着碗跑到顾清尘的面前:“爹爹喝汤汤。”
“乖孩子,有没有听娘的话?”顾清尘摸摸他的脑袋,拿起一个鸡腿,“要是乖就给你吃,要是不乖,就没有鸡腿吃。”
圆圆顿时就蹦了起来:“圆圆乖,圆圆听话。圆圆帮娘做事。”旁边坐在摇摇车里的妞妞也拍着手,呜啊呜地说着。芙蓉笑道:“我洗衣裳的时候,圆圆还来帮我洗来着。妞妞也在旁边帮忙,我刚洗完,她又尿湿了一条裤子。”
顾清尘哈哈大笑,把鸡腿给了圆圆。圆圆拿着鸡腿到妞妞的旁边,亲了她的脸一下,对着妞妞道:“妹妹你长大了就能吃了。哥哥先帮你吃了啊。”妞妞嘴一瘪就要哭。芙蓉忙端着加了糖的鲜奶过去喂她。妞妞这才没哭了。
隔了好几天,芙蓉才在某天晚上吹了灯后问顾清尘考试怎么样。顾清尘皱了眉:“题倒是不难,就是吃不好睡不好的挺难受。还是有媳妇儿抱着最舒服啊。”
个没正经的。芙蓉翻身朝向里头。顾清尘的手顺着她的背往下移着,搂住了她的腰:“我觉得应该能考进前两等。我也问了干爹,他也觉得没问题。”
放榜的日子到了,芙蓉一大早就起来了,在家里忙活个不停,桌子都擦了三遍。临近中午的时候才听到外面有人敲门。顾老大的声音异常的洪亮:“我一早就是衙门听消息。那人一出来我就打听消息,三弟中了,中的是一等,比钟家小子还厉害。我要给爹和二弟他们报信去。”
顾老大的声音渐行渐远,房门突然开了。顾清尘一出现在了门口,芙蓉一下子就冲了过去,双臂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顾清尘搂着芙蓉,柔声宽慰道:“媳妇儿,这就哭了。那以后你当了状元夫人,眼睛可不是要成桃儿?”
“就是成桃子我也喜欢。”芙蓉的手搂得很紧,声音闷闷的,“以后我不仅要当状元夫人,还要当状元娘呢。”
顾清尘将她揉进自己的怀里,似是在宽慰她,又似在宽慰自己,重重地点了头。
钟老爷本想叫钟麟参加这次的恩科,钟麟不愿,干脆就在县学里待着不回家了。每到放旬假的时候就来宋师傅这里请教学问。钟婶子得知后,便挨着芙蓉赁了一所屋子,算着日子,钟麟放假前两天她就来住着,就为见一眼儿子。街坊邻居地住着,钟婶子和芙蓉的关系也在逐渐地改善中。家里没事儿,她一个人在家里,渐渐地就开始关注起了钟麟的终身大事。只是钟麟现在正在用功读书,她不敢去打扰他,只是心里存的这个想法越发强烈了。
芙蓉这天正在铺子里面清点账本子。她正算到一半,忽听见门口一阵吵嚷声。她抬起头,郭大伯娘气冲冲地走进来,将手里的东西往柜台上一掷,将柜台一拍:“人家家里的亲戚,都是往一处使力,偏我们家就不是这样。虽是隔房的,你小的时候,可是我看着长大的,海儿有的,什么时候短过了你的。如今你倒是好,一个人在这里享福,把我们全家往火坑里推。我真是养了个白眼狼啊。不拉扯娘家,还落井下石啊。你天天大鱼大肉地吃着,我们家里都吃烂菜叶帮子啊。”说着,郭大伯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竟然哭了起来。
芙蓉是开店做生意的,店里本就有客人,见此情景,都纷纷指指点点的。芙蓉肚子里的火腾地就冒了起来。也真是有脸在这里说这样的话,就不怕天打雷劈吗?瞧瞧她往柜台上扔的啥东西,黑不隆冬的咸菜。芙蓉将那布一把提了起来,提起来就绕出了柜台,往郭大伯娘的怀里一扔:“既然你要这么说,我们就回去找里正和找村长理论理论,当初你是怎么对我爹娘他们的,这些年的账我们一笔一笔地理清楚!”
郭大伯娘被芙蓉扔过来的咸菜砸中胸口,觉得胸口一痛,差点没喘过气来。她听了芙蓉的话,愣了一下,接着又抹起了眼泪,竟就坐在地上嚎啕道:“没良心啊,居然拿东西扔我啊。我之前的东西都是喂了狗啊,喂个狗也知道感恩啊,自己的亲侄女竟然这么对自己。”
“你既然这么有理,我们就立刻回去找乡里乡亲地理论理论,看到底是谁的东西喂了狗。”芙蓉说着,就对着店里赶来的两个小二使了个眼色。那两个小二立刻左右架住了郭大伯娘的胳膊,把她往外拖。
在外面看的郭大伯两人见芙蓉这么强硬,忙陪着笑走出来:“侄女,你怎么生这么大的气。你们家在这里锦衣玉食地住着,还开了这么大的一间铺子,就是拔下一根毫毛,也比我们的腰粗。当时我只不过是找你借几十两银子,你还推三阻四的。你可是大户人家放出来的丫头,跟少爷一说,难道钱还少了吗?连这点子忙都不肯帮,难道一笔还能写出两个郭字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