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与白莲教自然没有瓜葛,但徐宝说他是反贼他也就是了。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难道谁还真敢为了一个区区商贾真闹到衙门去不成。
唯一的一点儿顾虑大概就是他背后站着的成国公府。
一个主管皮货生意的大掌柜,成国公府会不会为了他和徐宝乃至东厂翻脸?
楚橘的愤怒无法发泄,因为他顾虑着这些家伙背后的靠山,一个不好便会为东厂树下一个强敌。东厂怕不怕暂且不提,只是以他的身份还不能由着自己的任性做这个主。
但是反过来,徐宝谈笑杀人,一根指头就把那老者的脑门戳了个透明窟窿,他当然也考虑到了其背后的那个靠山,只是身为东厂提督,楚橘没资格做的决定他有资格,同时也是为了立威。
这不是成化年间,更不是洪武永乐,周老太后在上边儿压着,新君年幼,整个朝堂都在求一个“稳”,东厂再想要树立自己的权威和凶名几乎没有任何机会。
这些商贾之流如何敢戏耍楚橘,就是看准了这个即将到来的“众正盈朝”的大气候,至少在周太后还活着的时候,东厂不能跳脱。
可惜他们忘了一件事。
东厂不是不可以被拿捏,但得看是谁。
周太后自然可以,怀恩金宝也行,几家国公东厂也不愿轻易招惹,可这不代表一群商贾也能出来扎刺儿。
不管他们背后站的是谁,终究还是与人为仆,如果这一次东厂吃了这个哑巴亏,那以后也就不用出来混了。
东厂存世靠的是圣眷,更是一个疯狗一样的凶名,二者缺一不可。
两害相权,多一个敌人不可怕,但少了令人惧怕的凶名才真正要命。
一指点出,赵德身死,徐宝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停了一拍儿。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但却是切实的存在,看来那所谓的天道规则实非虚妄。
只是自己只是冤杀了一个商贾也要付出些代价?总感觉这里边儿有什么蹊跷之处。
“五牛图可是幅好画,怎么,就没人愿意出个价吗?”直到几个番子将赵德的尸体抬出去了依旧没人敢应话,徐宝不满的说道,随后看向左手边的八字胡的中年人:“这位。。。恕咱家眼拙,也不认识阁下名姓。不过既然坐在了这里,不妨出个价听听?”
听到徐宝对自己说话,这八字胡一个激灵蹦了起来,随后又讪讪坐下:“啊!不,不敢,小人李善,这,我画,我。。。”
徐宝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出个价,李大掌柜不必紧张。”
这不拍还好,一拍,李善整个人都哆嗦的打了摆子,猛地一咬舌尖开口:“小人,八万,不,十万,不,十五万两!小人愿出十五万两!”
“哦,十五万两,这可是不低了。”徐宝点点头,随后又看向李善左手边的那位:“这位,您觉得十五万两合适吗?若是想要就直接出价就好,在商言商,不用顾虑。”
“啊!小人刘福全!”刘福全脱口而出,接着反应过来徐宝并没有问他姓名,苍白的脸上倒是红了一红,有了些血色:“小人,小人愿出二十万两。”
“好!二十万两。”徐宝满意的拍拍手,但目光却又移向了下一人。
“二十五万两!”
“二十八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