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迷茫的女人坐在一起讨论未来,这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笑的事情,就好像臭棋篓子和臭棋篓子下棋一样,越下越臭。
问题的症结所在在于一个矛盾。
两人都想见一见自己的孩子,若是可能的话余生相伴左右看着他成长那自是极乐的一个愿望,但她们本心里又对那个朱墙之后的世界感到畏惧甚至是憎恶。如果有可能的话她们巴不得一辈子也不要再踏进那座紫禁城一步,哪怕代价是贫苦磨难的生活也在所不惜。
车到山前必有路。
这句话说得不是山有多高,而在于随着时间的推移,困难来到了眼前总有一个解决的办法,不管你愿意或者不愿意,接受或者不接受,只要不是故意往山上撞,时间一到问题自会有一个结果出来。
地下的暗室之中烟气稍微重了一些,却仍还是在一个能忍受的程度。头顶上不时的传来轰隆隆的声音,这应该是禅房耐不住大火的焚烧,倒塌后的声响。
两人又说了一阵子话,最后产生了分歧。
吴萱觉得等头顶的声响停息,烟气消散之后两人便该出去看看,之后。。。大抵就是在宫里暗暗找一间宫殿作为修行之所,每日青灯古佛了此余生。她甚至都想好了,若是文物群臣当面,她便抵死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只言自己是庵中幸存的女尼便是了。
纪青青的意见则截然相反,觉得就在这暗室之中待上一两日,等一切尘埃落定再偷偷的出去,然后去找东厂的那个“小太监”,听听他的意见再做定夺。
吴萱的想法是可行的,纪青青的也不算错,两者之间各有利弊,也都有不同的危险暗藏其中,所以局势一时就又僵持住了。
车向着山走去,看来只有等到了山脚下才能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去走了。
翻指一弹,绣花针向着华负米的肩头激射而出,速度快若闪电,无声无息,但力道凝聚之下便好似长枪突刺一般。
山下的禁军此时已经自外向内的开始救火,多亏年前的那场大雪,他们不用从山下运水上来,只要一捧一捧的把山林间的积雪往水月庵里扔就可以了。
人多力量大,火势很快的便得到了控制,尤其徐宝将华负米拖在大殿屋顶,凌厉的刀芒不会再误伤他们的性命,一切也就顺利了起来。
当然了,顺利只是相对于大局而言,对于徐宝来说,他的“车”却是已经走到了“山前”。
一旦大火熄灭,禁军四下里将水月庵团团围住,那华负米可就再劫难逃了,哪怕自己刻意放水也不行,毕竟华负米如今心里只有杀戮的意志而没有任何理智可言,逃跑是不可能逃跑的,力战至死倒是可能更大些。
好消息是交手的过程中徐宝终于发现了魔刀斩的缺陷,一个不算缺陷的缺陷:刀招精妙,刀气凌厉磅礴,但用招的终归是人,这就好像是一挺机关枪,再如何犀利威猛,只要子弹用完了也就跟烧火棍没什么区别了。
魔刀斩的刀芒就好像是枪,而华负米的内力就是子弹。
还是那句话,不入先天,内力终有穷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