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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乔眼前，是沈修瑾在昏暗中逼得极近的脸。

明明手腕快被捏碎的人是她。

可沈修瑾漆黑的眼底却净是浓烈的痛色和疯狂露骨的偏执，重得苏乔几乎接不住。

怎么会这么可怜呢？

苏乔只觉得心尖上泛起难以言喻的疼。

从未有过的难过。

“沈修瑾……”她出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在哽咽。她试图让他冷静一点，柔声道，“你别这样，我们聊聊……好么？”

沈修瑾沉默地对上眼前人那双渗出泪痕，却依然温柔的眼。

她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温温柔柔地看着他，给他被在乎，被爱的错觉……

却是个没有七情，不会爱的人……

无爱者，果然自由。

她把他吃得死死的……需要就招招手，哄哄他，不需要了，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扔下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沈修瑾只觉得整个人被拎到了悬崖边，强烈灭顶的不安和得而复失的恐惧，如同潮水漫过透顶，窒息感几乎吞噬他！

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坍塌，砸得他理智全无，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恐怖念头——毁了她！

苏乔察觉到死死捏住自己手腕的力道，卸下去几分。

她暗暗松了口气，只以为沈修瑾已经冷静下来了，正想平心静气地跟他聊聊。

“沈……”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男人猛地压了下来，没再苏乔再开口的机会，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叫嚣的暴戾和狂躁彻底失控，在唇齿间急切地宣泄着。

这个吻毫无温情可言。

苏乔尝到了血腥味，有她的，也有沈修瑾的……

而他身上的血腥味愈演愈烈。

苏乔皱眉，手朝沈修瑾后腰上摸过去，崩裂的伤口，血浸透了衬衣……她掌心碰了一片湿热。

这个傻子……

苏乔轻轻叹了口气，说不上是心疼怜悯还是别的什么。

她抬起另一只手，搂住了沈修瑾的脖颈，柔软冰凉的小手，轻轻抚弄着他绷紧的后颈。

安抚接纳的姿态。

无声地在告诉他：他的暴戾和失控，她照单全收。

沈修瑾高大的身躯狠狠一颤。

他抬起头的同时，炽热烫栗的薄唇从苏乔嘴角吻过。

“苏乔，你他妈敢扔下我……你敢！”他牙齿都在打着颤，眼里净是虚张声势的强势。

血淋淋的真心他不敢碰到她面前，怕她嫌脏，怕她不要……

苏乔一颗心像是被泡在醋里。

酸涩得难受。

“我没有扔下你。”她捧着沈修瑾的脸，主动凑上去轻吻了吻他的唇，眼神温柔又干净。

她说：“沈修瑾，我不会不声不响地抛下你，所以你不要那么不安……好么？”

如果真的有朝一日，她要离开他，她一定狠不下心不辞而别。

苏乔抓起他有些僵硬的大手，贴在自己脸上。

她冲他笑，“你看，我在这里啊，就在你眼前。”

沈修瑾：“……”

他满身的暴戾和不安，就这样被她几句话浇熄。

沈修瑾目光落在她被咬破的唇上，黑眸微凝，粗粝的指腹擦过去。

半晌，他哑声说：“抱歉……”

苏乔还是头一次听见他道歉，有些受宠若惊。

她正想说没事，沈修瑾下一句就来了。

“但再有下次，我只会让你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