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让她一个人走？为什么？”</P>
……</P>
“……都是因为你！因为你……”</P>
……</P>
……</P>
不能想下去……不能……不能……</P>
……</P>
她抬起右手，抠住左手手腕，用力地抠，让疼痛把那些声音驱走。</P>
一圈……</P>
两圈……</P>
三圈……</P>
……</P>
她是做好心理准备才回来的。</P>
……就像她在刚回国当天走进医院急诊大楼时，心知成辛以就在楼上，所以站在一楼大厅多等了三次电梯一样……风浪会停，山火会熄，她只是需要时间，她可以的……</P>
……</P>
她可以的……</P>
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等这道风波平息……</P>
……</P>
……五……</P>
……六……</P>
……七……</P>
一滴血珠从她的手腕上渗出来，紧接着，又是第二滴。</P>
……</P>
……九……</P>
……十……</P>
……十一……</P>
……</P>
……努力呼吸……</P>
按节奏呼吸……</P>
……</P>
……</P>
渐渐地，她感觉自己终于回到了稳定些的节奏里，算是缓下来了，头脑清明了些，才极小心地，极慢地，把头放平，放大瞳孔，直视对面的白色墙壁。</P>
没有别人。只有她自己。</P>
没有幻觉和暗影。</P>
她做到了，她能做到的。</P>
……</P>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比女性的步频沉重一些，步幅更大，脚步声越来越近，敲在大理石地面，一丝未停，毫不顾忌这是女洗手间，径直到她的隔间门口。</P>
“是我。”</P>
毫无感情的声音隔着隔间的门传来，像是一块硬梆梆的砖来敲她的门。</P>
她知道。</P>
方清月张了张嘴，想回应他，可她此时口腔锈苦，舌根无力，汗毛直立，浑身都是黏腻的细汗，双腿因为蹲了太长时间，又酸又软，无法站立起来。</P>
……我没事……</P>
她想告诉他，可腿太软了，只能扶着墙，努力向上站。</P>
可外面的人显然没有耐心。</P>
“出来。”</P>
她又尝试了一次，没那么容易……也许可以先抬手够到门栓，可是她不想被他看到自己蹲坐在洗手间地板上的狼狈样子……四指关节在颤抖中试着用力，试图靠墙壁的反作用力拉起自己……可瓷砖墙面太光滑了，保洁阿姨每天把它们擦得像从没被污染过一般。</P>
“我再说最后一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