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听。”</P>

他便也笑了。</P>

“不过我早就想问你了，你在那次之前就听过这首歌么？”</P>

音乐减轻了两人间的诡异局促，她甚至还在听的过程中挪着椅子坐得离他更近了一点。他也恢复自然，放下琴，开始逗她。</P>

“那次是第一次听。”</P>

“那你怎么当时就能……你当时明明没看屏幕上的歌词啊？”</P>

“方清月，你知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听歌识曲’，而且，这首歌前后两段歌词是一样的，你在唱第一段的时候我就已经站在门外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P>

“哦……”</P>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比那个时候更喜欢我了？”</P>

“哪有，那时候我才没喜欢你呢。”</P>

“是嘛……”他嬉皮笑脸凑近她。“真的没有？”</P>

她也笑着按住他的脸。</P>

“对呀，你那个时候那么吵，我才不喜欢呢。”</P>

“那是从什么时候？”</P>

“什么从什么时候？”</P>

“方清月，你装傻是不是。”</P>

“……没有……那个，日久生情懂不懂，没有具体的一个时间点，你以为谁都像你啊……”</P>

“真的？”</P>

“真……成辛以，你别痒我……”</P>

……</P>

两个人嘻闹了一会儿，她有点嫌热。这条警员专用毯质量实在是忒好，也忒厚实，捂得她发闷。可又说不上为什么，跟他黏黏糊糊紧挨着坐，腿隔着毯子与他的腿碰在一起，她就有点不好意思把毯子拿开。</P>

怎么就穿了短裙来呢……</P>

默默捂了一会儿，她才隐隐发觉不只是腿上毛毯散发出的热气，还有他身上。她伸手摸了摸他胳膊。</P>

“现在挺凉快的啊，你身上为什么还像个大火炉似的？”</P>

“阳气重吧，不像你，一到秋冬手就冰凉。”</P>

她把下巴搁在他锁骨上，偏头看了眼时间。</P>

“他们俩还没消息吗？”</P>

成辛以扫了一眼微信，群里和贺暄的聊天框都安安静静的。</P>

“没有。”</P>

“他们出发也有段时间了，要不要打电话问问啊？也不知道她的脚到底怎么样了。”</P>

成辛以皱眉。</P>

“两个成年人在一块能出什么事儿，放心吧，谁让她自己非要去那种危险地方拍照的。”</P>

方清月趴在他身上没动，似乎是认真在想什么。成辛以亲了亲她的脸。</P>

“怎么了？”</P>

“嗯……我还在想刚才，班长看到曦曦摔倒之后的反应。”</P>

“想那傻子干啥。”成辛以哧了一声。</P>

一想到她穿着性感小背心的样子被贺暄那王八蛋看到了，他就忿忿不爽，咬牙切齿。</P>

她吃吃笑，戳了一下他的腰。“成辛以你不要这么小心眼儿行不行，都什么年代了。”</P>

“这不是小心眼的问题，我就是嫌他二百五。老贺一男的，又是骆曦曦男朋友，当时就站她旁边，怎么说也不该让你脱衣服啊……”</P>

方清月琢磨了一会儿。</P>

“不过我也没想到他居然就愣在那里了，连看都不敢看。班长以前也没这么怂吧，他高中那时候明明很会的啊。”</P>

“你怎么知道？”</P>

“以前他撩隔壁班的女生，曾经被我撞见过，就在我们学校教学楼天台上，那里平时人少，我偶尔会逃晚自习去看小说。有一次就见到他在那里椅咚那个女生，反正特别有经验的样子，跟今天完全不一样，简直像变了个人。”</P>

“什么咚？”</P>

“椅咚，就是天台那边当时放了几张旧的桌椅板凳，他就把那个女生……呃，就这样……”</P>

大概是只凭语言形容不好那种姿势，她索性前倾身子，一只手揪住毛毯围在腰上，另一只手抬起来，按在他所坐的折叠椅背上，然后眨眨眼，由上至下向他凑近，鼻尖抵上他的。</P>

“……就像这样。”</P>

成辛以咧嘴笑起来，仰头望着她亮晶晶的眸子和长长卷卷的睫毛。然而还没等他享受够，她就重新站直了。</P>

“对吧，是不是跟今天判若两人？”</P>

“嗯，确实有点。”</P>

但成辛以也没细想，只顾着把她又揽过来抱，一手绕着她的头发玩。营地灯一晃一晃的，在宁静的夜幕中闪出金色光晕。她今天没戴框架眼镜，小脸半倚在他肩上，刚才被他痒了几下，惹得粉扑扑的。对他而言很合身的t恤穿到她身上之后却变得异常宽大，这个姿势抱着她，从他的角度便能看到白皙流畅的锁骨线条，还有隐隐露出一点点的黑色肩带。</P>

他的手沿着她长长的卷发一路向下滑，指尖像是在某个瞬间突然有了自己的意识，想要落在那扇月牙锁骨上，只差一寸时，她倏地动了动，抬手毫不自知地揉了揉眼睛。</P>

他忙收回手，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