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换洗衣服。”</P>
他一脸无辜耸耸肩，一大滴水伴着这个动作从脖颈下方越过那只精雕细琢的木哨子，径直流到清晰的腹肌上，又继续往下，沉没进浴巾里。她眼睁睁追着那滴水珠的去向，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腕颤了颤，吹风机一斜，热风差点烫到头皮。</P>
“嘶——”</P>
他接过吹风机来，拉她坐在沙发上，面对面给她吹头发。</P>
方清月低头艰难等着，努力不去抬眼正视他的腹肌和浴巾边缘。这似乎是她有史以来最漫长的一次吹干了。好不容易捱完全程，他弯下腰亲亲她的发顶，又走回浴室给自己吹，像是早猜到她需要时间换睡衣。</P>
她直勾勾盯着他肩背的流畅线条，上面还有清晰的抓痕咬痕——也算是她夜里留下的唯一战果了——不自觉咽了下口水，摸摸脸，热热的，趁他还没出来，连忙钻进被子里，用最快的速度换睡裙，然后立马装睡。</P>
等成辛以再出来，就见床上那一个小坨刚刚把自己深深埋进被子里，慌里慌张的。他咧开嘴无声笑了会儿，走到茶桌那边，把刚才研究过的东西拿起来，轻手轻脚侧躺上床，靠近那一小坨，低声道。</P>
“闷不闷？”</P>
被窝的那小块凸起晃了晃，刚吹干的头发和被子之间摩擦出簌簌声。</P>
他笑眯眯叫她。“方清月，出来。”</P>
“我要睡觉了，你别吵。”她依旧蒙在里面，声音像盖了棉布的立体音响。</P>
“先等一下，给你涂药。”</P>
“什么？”她露出一个小脑袋。</P>
成辛以晃晃手上的药膏。</P>
“虽然我不觉得你真受伤了，但还是涂一点比较保险。”</P>
“这是什么？”她接过来细看。</P>
“我研究过说明书了，对身体无害的，没有副作用。”</P>
不用他再多做解释，准法医自然很快看明白了，脸红得像只大熟虾，一把扔掉药，又蒙头钻回被子里。</P>
“不要！”</P>
“可你明明就很疼。”</P>
“不要不要！”</P>
成辛以安静了一会儿，左手手指在她被子边上缓缓地一下一下叩着，幽幽开口。</P>
“方清月，我浴巾里可什么都没穿。你要是不涂呢，我就直接摘掉浴巾钻进被子里去。你要是乖乖涂药，我就勉为其难穿条裤子。”</P>
……</P>
被子猛地动了动，她似乎想发脾气骂他，可突然停住了，也静了一会儿，又露出小脸来。</P>
“随意。”</P>
明明脸还是红彤彤的，却硬要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来。</P>
何必呢……他挑挑眉，手伸到腰间，作势就要掀浴巾，又听她认认真真道。</P>
“是你自己保证过不惹我、还让我相信你的。脱光又怎么样，你这么信守承诺的人，到最后难受的不还是自己。”</P>
嗬，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道德绑架是吧。</P>
但难道他会怕么？</P>
成辛以扬起嘴角，没半点儿犹豫，一把就掀掉了浴巾，在她的羞怒尖叫中钻进被窝，光溜溜钻到了她身边。她身上比天亮前的帐篷里还香，他没忍住，就在她脸上轻轻咬了一口。</P>
“啊！混蛋……成辛以你穿裤子啊……”</P>
她快要被他气死了。他动作幅度大，她的手根本无处可躲，不可避免地碰到他的身体，想逃走，腰又被他的手臂重重压着。</P>
“我可没惹你，我什么过分的事都没做。你也说了，难受的是我，你怕什么。”</P>
他说着，又啄了啄她粉润润的唇。</P>
“……”</P>
怎么可能只有他一个人难受。这明明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吧……和一个全裸又如此秀色可餐的成辛以躺在同一个被窝里，想反抗，居然还被他握住手，放在自己腹肌上给她摸，而且某个部位，已经毫无阻隔直接碰到她的小腹了……这不科学……</P>
她羞到屈服。</P>
“……我涂……我涂药还不行吗？”</P>
“好。”</P>
他掀开被子坐起来，全然不知道害臊，就这么赤身裸体地要去掀她被子。</P>
“啊！你干什么！”她罕见慌得手足无措。</P>
“给你涂药啊。”</P>
“……你别动……我自己来就行了！”</P>
“你自己怎么涂？”</P>
“怎么不能涂！”</P>
作为一个法医，她宁可去摸他的裸体，也不想让他看自己的……</P>
她抢过药，皱着眉僵着脸，滞了半天，才慢吞吞地挤了点药到指腹上，端着手发愁。纵然无比清楚人体各处结构和细节，可毕竟从没看过自己的……而且当着他的面执行这套操作……实在太尴尬了……</P>
“我帮你，我不看。”</P>
他骗着她，没再给时间反抗，而是又凑过来，握着她的手腕往下带。她想跑，他就把她按在床头吻住，不让她动。</P>
药膏冰冰凉凉的，只碰了一下，就激得她打了个激灵，满脸通红死活都不想再碰。可挣来挣去间，手指上的药不知怎么就稀里糊涂被抹到了他手指上。怕她反抗扯到痛处，他就轻轻压住她的腿，唇上极尽温柔，边亲边哄。毕竟给她涂药也是他决定要先来开房休息的重要原因之一，自己闯的祸，总得亲自检查确认无虞才安心。</P>
方清月确实是不舒服的，而药膏的清凉也的确渐渐开始缓解那种不适感，再加上尽管他手下动作羞人，但并没有要变本加厉惹她的意图，实打实只是在涂药，于是她也就不再挣扎，只想着尽快结束。</P>
涂好药，见她乖下来，成辛以便钻进被子里去仔细给她检查。亲眼确认过没受伤，他终于放下心来，轻轻亲了一下她大腿内侧，才又钻出来。</P>
“好了。”</P>
她已经羞到快爆炸了，心里默默腹诽自己学了四年法医，居然还会比他一个刚进扫黄科实习一个月的还害臊，实在太不像话。</P>
成辛以轻轻把她捂脸的被子拉下来。</P>
“现在可以睡了，想睡多久就睡多久。”</P>
“……擦手。”</P>
那双眼因为羞涩而闪闪的，水光潋滟，看得他整个人又开始绷紧，拿了纸巾帮她把指腹擦干净，又极尽克制地抚了抚她的头发，掖好被子起身。</P>
“你去哪里？”她下意识问。</P>
“洗澡。”</P>
“……”</P>
“睡吧，我很快回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