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辛以白了她一眼，冷冰冰接过来，啜了一口热牛奶，站在原地翻了几页。</P>

这类广筛工作大海捞针，但确是刑警日常必不可少的工作。原本成辛以翻得很快，看得也很快，丝毫没受讨论其他事情的另外几人影响。</P>

但就在翻到其中一页时，成辛以的动作突然顿住，眉峰瞬间凌厉，视线牢牢定格在一行名字上。</P>

这是头儿发现重要线索时的表情。</P>

曲若伽小心翼翼凑上去，踮脚探头看。</P>

但只看到刚打印出来的密密麻麻的成排宋体五号字，她瞅了半天，也没瞅出哪里有问题。</P>

“头儿？”她弱弱试探问。</P>

成辛以捏着几页名单转过来，面朝她，向外走了两步，不动声色地用身子挡住正和其他人说话、没注意到这边的方清月，稍稍压低声音。</P>

“之前，我是不是让你大范围筛过从1990年到2022年期间、本市市南区的所有常住人口档案？”</P>

曲若伽点点头。</P>

这项工作是好久之前头儿布置下来的，体量大得不可思议，但当时头儿就说得很清楚，他自己也会跟着一起筛，她空闲时帮忙做就可以，没有dEAdLINE，随时做好几份，随时拿给他就好了。这种要求在他们队里倒是极罕见，所以她印象很深。</P>

“嗯。我记得最近一次是6月3号早上交给你的，是从95年到98年的，户籍是包括咏薛街道、奇兰街道、还有……”</P>

还没等她回忆完，齐主任那边已经说完了讲座的事，方法医跟着姚队等人一起走过来，曲若伽看到方法医也有几分好奇地向头儿手里的名单看了一眼。</P>

但恰好在这时，成辛以突然动了动肩膀，活动了一下手腕，把名单和热牛奶各换了另只手拿着。</P>

这动作有几分怪异，曲若伽和方清月都看向高大男人，曲若伽突然忘记了要说的下文。</P>

“……呃……”还有哪个街道来着，咋一下子就想不起来了。</P>

“你们是不是也好几天没歇了？”成辛以面色如常，冷冷淡淡转移话题。</P>

曲若伽“啊”了一声。</P>

“这桩案子也不是再熬一个夜就能解决的，明天方法医轮休，正好你们几个……”他指了指一队办公区的方向，顺便看似随意地将名单卷成了一个卷，字迹朝内。</P>

“……明天下午四点开始休息，都睡足吃饱好好调整一下，后天早上来了再干活儿。”</P>

“嗬！”姚澄亮咋咋唬唬叫了一嗓子。</P>

“我这没幻听吧！老齐，刚才那话是他说出来的？他？老成？”</P>

齐主任也有些诧异，但觉得这安排劳逸结合非常科学，笑着点头。姚澄亮又嚷。</P>

“老成他……没被绑架吧？”</P>

成辛以皱眉瞪他。</P>

“滚。”</P>

转而又冲方清月道。</P>

“方法医也早点回去休息，不急，有什么事后天再说。”</P>

方清月将目光从他眉间收回，又在他手中的一卷白纸上一扫而过，点点头。</P>

“那我先回办公室了。”</P>

“嗯。”</P>

……</P>

齐主任、姚澄亮和魏茹也纷纷道了别各归各位，走廊上只剩下刑警一队的一“师”一“徒”。</P>

成辛以盯着方清月渐远的纤瘦背影，慢慢展开名单，拿着纸杯的手点了点名单上的一个名字。</P>

“这个人。”</P>

曲若伽凑过去看。</P>

是一个6月26日上午十点的上岛乘客，名字对曲若伽而言很陌生。</P>

——任语曦。</P>

“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P>

“我要她的所有信息。出生记录、户籍档案、家庭关系、曾用名……所有能查到的，全部都要，尤其是……”</P>

“什么？”</P>

方清月已经转弯看不见了，但成辛以的视线依然锁定在走廊尽头，静了一瞬，他才又动了动嘴唇，冷冰冰道。</P>

“血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