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P>

“纸老虎。”</P>

“……你……混蛋……”</P>

……</P>

窸窣衣料摩擦声不断响着，但就在那条连着皮带的男式长裤从矩台落到地板上的那一瞬间，她耳边突然响起急促匆忙的震动声。</P>

“……手机……”</P>

她又开始推他。</P>

……</P>

成辛以埋在她的长发里重重叹气，但无法再磨蹭，她推他的力道非常坚决，他只能听话地重新坐起来，看着她用他的宽大衬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然后小步匆匆跑去客厅接电话。</P>

“喂？”</P>

还带了一点点软绵绵的尾音，乍听上去像是刚睡醒，但其实明明就是刚被他惹起的情韵。</P>

成辛以坐着没动，眼皮微合，背靠着墙，缓缓转了转脖子，像猎物脱手后的豹子一样用舌尖舔舐牙齿，回顾她残留的味道，感受着身体内部如岩浆冒泡泡一般的灼热火气，有点想把电话那头的人揪出来揍一顿。</P>

最好别是队里的哪个倒霉催的找她，否则他明天一定把那家伙拎到训练馆，好生操练上几个回合。</P>

“……章阿姨？”</P>

……</P>

“您好呀，怎么了？”</P>

她听上去有些意外，他也是，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P>

是她家对门802室那位热心肠、但已经把房子租出去了的邻居阿姨。</P>

……</P>

成辛以睁开眼睛，慢慢向前弓起身子，按了按紧绷的大腿肌肉，没再穿衣服，站起来走出去。</P>

她小小一团坐在琉璃台边，白皙脚丫一翘一翘的，指尖在台面轻轻叩着，侧脸专注，跟电话那端软绵绵答着话。</P>

“……好呀，明天下午，我暂时有空的，只要没有很突然的工作应该就可以。”</P>

……</P>

“……嗯，好的呀……”</P>

……</P>

“……那我到了给您打电话。”</P>

……</P>

“……嗯，好，章阿姨拜拜。”</P>

……</P>

等她挂断电话，成辛以才从后面将人抱住。</P>

“章阿姨怎么想起找你了？”</P>

她摸了摸他胳膊上若隐若现的青筋，如实回答。</P>

“她说有事情想问我，想当面聊聊，可能是有什么亲戚朋友生病，要帮忙看片子吧？”</P>

毕竟方清月算半个学医的，尽管她总是会不厌其烦解释自己并非专业看诊的医生，但还是会有极个别认识的人想要来找她咨询一些临床医学上的问题，或者拿来在医院拍的x光片请她帮忙确认。</P>

“约在明天下午？”</P>

他低头，像只老松鼠一样簌簌扒拉自己那件衬衣领子，然后头垂得更低。</P>

“……嗯……”</P>

“我陪你一起去吧。”</P>

“……为什么呀？”</P>

她仍然趴在琉璃台边，垂眸看到他的手臂正横拦在台壁，是在意欲确保她的小腹不会直接卡到坚硬棱角，于是便没再阻止什么。</P>

“跟章阿姨分享一下我有名分了的好消息呗，以后办婚礼肯定也要邀请她的。”</P>

她在断续喘息中抿嘴笑，想说什么，又渐渐开始说不出连贯的话来。</P>

“……我……你……别……”</P>

“‘别’什么？”</P>

“……老混蛋……”</P>

身后的人哑着嗓子沉沉笑。</P>

但那笑声仍然没能得逞太久。</P>

“嗡嗡嗡——”</P>

“嗡嗡嗡——”</P>

“嗡嗡嗡——”</P>

……</P>

成辛以这次是真的开始咬牙切齿了。</P>

“……方清月，我的命也是命啊……”</P>

“……”</P>

她忍住笑意，扶着台面重新直起身子，让自己站稳。</P>

“又不能怪我……”</P>

转头再去看手机。</P>

但这次却不是她的在响了。</P>

……</P>

她默默挑挑眉，转头扫了他一眼，脚尖在他大腿上勾了勾，佯装遗憾地叹了口气。</P>

……</P>

成辛以感觉自己的嘴角抽了抽。</P>

勾人精。</P>

他鼓着嘴巴深吸一口气，龇牙咧嘴、磨着牙齿去找自己的手机。</P>

是施言。</P>

“说！”</P>

他吼道，余光看到自家媳妇正幸灾乐祸地捂嘴偷笑，心中不禁再次开始琢磨等下要怎么找回来。</P>

刚毕业没多久的年轻刑警被他吼得一惊，但接下来颤颤巍巍的话令成辛以更怒了。</P>

“……头儿……”</P>

“……那个……看……看守所的段……段世超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