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太蠢了，即使后来你说门外有脚步声，我们安了监控，但我居然也一直没有再想过细细查一查住在这栋楼里的人。”</P>
“21年8月4号，你被吓到的那晚，后来我调过物业的监控，当时却只想着看有没有可疑的外人进入楼里，我连外卖员、快递员的脸都一一核对过了。可是，如果……”</P>
他搂得她更紧。</P>
“方清月，如果那个人从一开始就住在楼里呢？”</P>
……</P>
她只觉得颈后的汗毛突然立了起来，不禁打了个寒战，下意识用牙齿咬住他胸口的肌肉寻求更多的安全感。同时感觉到他安抚的手滑过腰窝，伸进病号服裤子里摸她的髋骨，分散她的后怕。</P>
“不怕……不怕……我不会让那种事再发生了。”</P>
她又哆嗦了一下，但这次并非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他摸到了敏感私密的地方。她尝试挡开他的手，继续问。</P>
“后来呢？你又查到了什么？”</P>
成辛以一手摸着她，一面与平时讨论工作时一样沉稳，低声回答。</P>
“前几天我在北京的时候，去找了当年对门那户的房东。但因为是平台代理出租，房东不确定实际租住的人到底有几个。时间隔了太久，租房平台的中介也什么都不记得，也查不到用水用电的记录。后来，我又试图去找那个备案登记的承租人，却查到那个交大的女生当年冬天就通过了考研的初试和复试，留在本校继续读研，但次年五月份出了场车祸，当场死亡。”</P>
“什么？”</P>
她阻拦的手停住，抬眼震惊地看他，在近距离的湛黑瞳孔中读到肯定——</P>
——是对她尚未宣之于口的猜测的肯定。</P>
她抓住他的锁骨，不确定地问。</P>
“你是四月份调回海市的？而那个女生的车祸在五月？”</P>
“对，就在我离开北京之后。”</P>
病号服侧边的扣子被解开，成辛以的手在被子底下继续向里抚摸。</P>
“如果她是在我还在北京刑警队的时候出的车祸，当时被我知道，我一定会觉得过于巧合，揪着细查下去。可是过了十年之后再想查……”</P>
他摇摇头，紧了紧下颌骨，温热手掌却毫不避忌地捏了一把她的臀。</P>
“……什么可靠的资料都没了，当年这场车祸根本就没移送重案科，交警那边的卷宗也记得一塌糊涂。”</P>
“……成辛以……”她被捏得猝不及防，在他怀里抖了一下。</P>
“……你正经说案子，不要胡闹……”</P>
但他态度异常坚定，明明神情和语气也都很严肃，分析案子的思路镇定清晰，完全不受此刻两人旖旎暧昧的躺姿和动作干扰，但手摸的地方和说出来的话却离谱至极，还理直气壮，简直像个人格分裂。</P>
“不行，我怕你想得太累，又要难过。说案子可以，但你的身体是第一位，如果你随时不舒服了，我们就要随时停下，让你想点别的，所以我必须要摸着才能继续说。”</P>
……这是什么逻辑……</P>
“……我又不是纸糊的，没那么矫情……”她自知推不过他，心里也不是真的想阻挡，便只好迁就着任他揩油，问下去。</P>
“你怀疑那场车祸是人为的？”</P>
“嗯。”</P>
“可为什么会牵连到那个租房的女生，我们住在对门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打过交道吧？”</P>
成辛以没马上回答，掖了掖被子，先低头细细亲吻她的脖子，亲了好一会儿，直到她都有些耐不住、呼吸变重、开始躲了，才抬起脸来，眸光冷静清明，盯着她的神情，一字一顿。</P>
“方清月，我怀疑，当年这个女生的死，和章阿姨是同样的原因。”</P>
……</P>
……</P>
……</P>
等成辛以洗好青提再回到病床边，就看到方清月小小一团，墨镜外缘露出的一点眼眶通红，想着什么在出神。</P>
他叹了口气，坐到床边，喂了个提子给她，又低头亲亲她的鼻尖。</P>
“难过就不要想了，先养好伤，我们才能一起抓他们，好不好？”</P>
她哼唧一声，细软声音充满氤氲水汽，但语气很坚决。</P>
“成辛以，我们不能再让其他任何人因为我们的事而无端受牵连了。”</P>
他抱紧她。</P>
“一定。我们会及时抓到他们。”</P>
“嗯……”</P>
盈盈泪光透过墨镜镜片在她眼角闪烁。</P>
“还是难过？”</P>
她没否认，垂着脑袋嘤咛。</P>
“难过，但也觉得自己很自私。因为即便在想这些命案的时候，我却还是觉得自己很幸运，幸好我回来了，隔了这么多年，我没有把你弄丢。”</P>
成辛以的心仿佛被狠狠揪了一下，疼得不行。</P>
他凑近她的脸。</P>
“方清月，闭眼。”</P>
他盯着她，确认过她的眼皮牢牢合严之后，才轻轻取下墨镜，左手从她的脑后绕到前面，蒙住她的眼睛，吻又落下来。</P>
她整个人都陷在温暖臂弯里，任他吮走脸上的所有泪痕，然后吻遍脸颊、鼻尖和嘴唇，她也伸出手，抚着他的脸颊回应，越吻，却渐渐越觉得心中依旧难宁，总像是忘记了某些事情。</P>
察觉到她的分神，他用力吮了一下她的舌尖，唇离开一瞬。</P>
但方清月被蒙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细微的声音。很快，又感觉到他凑回来，重新吻住她，微凉的青提果肉在两人口中咬碎，清甜汁水爆开来，盈遍口腔，又被他悉数渡给她。</P>
……又是这样……</P>
方清月有点羞。</P>
他好像越来越擅长用各种各样奇怪的方法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少些难过了……</P>
但她好像也越来越喜欢和他这样黏黏糊糊地腻歪在一起，总像是抱不够、亲不够一样，粘得不行，简直比“成”皮糖附身还要更甚，就像袁董调侃的那样……她一秒都不想离开他……</P>
……</P>
她红着脸任他胡亲，甚至又被迫将第二个青提果肉反渡给他，然后才被放开，埋进他胸口，哼哼唧唧蹭了一会儿，直到自觉有点丢脸，才不太情愿地挪了挪身子，离开他的怀抱，转移话题问。</P>
“对了，你刚刚是不是出去接了电话？是队里有事情么？需要你回去么？”</P>
他摇摇头。</P>
“我哪儿也不去。是老杨的电话，他去查黑火了。”</P>
“黑火？”</P>
“嗯。”</P>
成辛以又解释道。</P>
“西北郊有个旧农贸市集，很脏很乱的，你应该没去过。那里面藏了个黑火暗桩，前几年，为了查案，我在里面埋了个线人替我搜集交易名单，藏得很深，除了老杜之外，市局就只有老杨一个人知道。他刚刚去找了那个线人，打电话给我是为了替他证明身份。”</P>
方清月有些不解。</P>
“你不是说，老杨现在主要查的是段世超的案子和徐墨女朋友的行踪么？怎么会查到黑火暗桩去了？”</P>
他想了想。</P>
“我也不知道，但如果不是有联系，他不会轻易去那里的。放心吧，他查到什么会告诉我的，我也不会再瞒你了。”</P>
她看看他的模样，思忖半晌，不禁猜道。</P>
“成辛以。”</P>
“嗯？”</P>
“你是不是也觉得，段世超劫持我这件事情，还有哪里怪怪的？”</P>
成辛以微怔，看着她被吻得红润的唇，慢慢挑挑眉，露出一抹笑容，没答话，但看上去却竟然像是突然莫名被哄到了。</P>
她不明所以。</P>
“怎么了？”</P>
“你还总说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但其实我倒觉得，咱俩就像两面镜子，还是凸面镜，彼此都能看得透透的，所以我根本就什么都瞒不过你，对吧……”</P>
他眯起一双眼睛，浅笑晏晏。</P>
“……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