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齐大成的小妾,一个身段婀娜,姿容妩媚,年岁同齐大成女儿差不多的小女子。
她冲上前挽着齐大成的胳膊,狐狸眼冷睨着江卿月,“你是哪儿来的狐媚子,还找上门了!”
绿浓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夫人说话放尊重些!”
齐大成眉头一拧,也喝道:“胡闹!我同这位小姐在谈生意,你跑来做什么?来人啊,把芳姨娘带回后院去!”
“不要,我不信你们在谈生意,人家要看着你们谈,”芳姨娘腰一扭,脚一跺,拉着齐打成的手肘撒起了娇。
“看,银票和契书都在这儿呢,不是谈生意是什么,”齐大成指了指黄花梨木几上的东西,声音和软下来,“娇娘,听话,先回去啊。”
江家家规森严,江卿月从未见过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腻歪的,她低下头,咳嗽了声,吴掌柜和绿浓也忍不住,侧过头去偷笑起来。
好一会儿那芳姨娘才被劝回去,齐大成长舒一口气,朝江卿月等人拱手,“见笑了,见笑了。”
江卿月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说正事儿吧,银票我带来了,米也备好了就在米仓里吧?”
“这……”齐大成面有难色,端起茶盏抿了两口才道:“江大小姐,说句内行人的话,这米还有的涨,不必急着出手,我看再等两个月,价格还能提一倍!”
“哦?”江卿月故作惊奇,“可是去年冬月你写信来,劝我赶紧把米出手,说涨不起来了,你们内行人说话究竟是不是真内行啊?”
“额……”齐大成脸上兜不住,只能干笑两声,描补道:“上回没料到,这回定不会有错!”
这时,外头又传来叫喊声:“小姐,小姐,我要见我家大小姐!”
江卿月放下茶盏,立即起身走出门去看,便见一小厮被两个齐府长随拦着,这小厮有些面熟,似是她派来守米仓的伙计,于是她道:“别拦他,让他过来。”
两个长随看了眼齐大成,这才放手没再拦人了。
小厮小跑进屋,一来便跪在江卿月面前,“小姐,小的正要给您传信,这齐大东家做生意忒不厚道,一开始确实把米仓填满了,可五日前他突然命人把米仓里的米都运走了,这会儿只剩空仓,我们几个伙计要拦,压根拦不住,小林子还被打伤了!”
江卿月听罢面色一冷,回身质问齐大成,“齐大东家都这么跟人做生意的么?竟还打我江家的小厮?”
“误伤,是误伤,我请了大夫给他们看诊,没大碍的,擦擦药便好了,江大小姐不必忧心,”齐大成抬手,稳住江卿月,“有什么话,坐下说。”
江卿月忿忿坐回原位置,这会儿她没心思再同他逗咳嗽了,她冷声道:“契书上清清楚楚写着,我只要在今年五月前交齐尾款你便得把米筹备给我,现如今你米仓里可还有十万石的存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