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里。</P>

“记得那时候，你也是这么坐在秋千上，被人欺负了也不吭声，嘻嘻，我一度以为你是哑巴呢。”唐朵朵快乐地坐在秋千上，小腿晃悠悠。</P>

乔煜就站在后面，替她推秋千。</P>

唐朵朵9岁的时候。</P>

父亲意外去世。</P>

得空的时候，唐朵朵喜欢拖着和她一样高的蛇皮袋，周围去捡瓶子和纸皮箱。</P>

既能换些零花钱，又能减轻妈妈的负担。</P>

那日的天空，阴沉沉的。</P>

公园里没几个人。</P>

唐朵朵拿着一根长木棒，踮起脚尖在垃圾桶里翻找。</P>

把捞出来的矿泉瓶放到蛇皮袋。</P>

微微抬眸，见不远的秋千上，坐着一个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左边身体包括左脸皮肤，上面烫伤的疤痕格外狰狞。</P>

他只有一个人，垂着小脑袋，落寞地坐在秋千上，就像她家附近那些被遗弃的小猫咪。</P>

“这个.......”唐朵朵拖着袋子，哒哒地来到他跟前，指了指秋千下面，“我可以捡吗？”</P>

眼前的小女孩有些瘦弱。</P>

小小的脸蛋，乌黑的大眼睛镶嵌其中，像天上的星星眨啊眨。</P>

李煜从秋千上跳下来，弯腰捡起瓶子递给她。</P>

“谢谢，你怎么一个在这里啊？你爸爸妈妈呢？”</P>

他没回答，转身坐到秋千上，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沉默不语。</P>

唐朵朵把蛇皮袋放在地上，坐到一旁的秋千上，晃悠着腿自顾自说了起来。</P>

“你知道吗？我没有爸爸了，妈妈说他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以后都不能回来了。”</P>

“不过没关系，我还有妈妈和妹妹，长大以后，我要挣好多好多钱.....”</P>

李煜眼眸动了动。</P>

这样啊。</P>

他的妈妈也不在了呢。</P>

因为爸爸老是在喝醉后，打得她满身青紫。</P>

一个月前。</P>

忍无可忍的妈妈终于一走了之，再也不回来了。</P>

爸爸喝得酩酊大醉，目眦欲裂，暴怒地在家里打砸，椅子砸爆柜子上的开水瓶，将瑟缩躲在一旁的李煜，烫得几乎脱下一层皮.....</P>

自那天后。</P>

唐朵朵每次来公园，都会看到李煜。</P>

和他聊天。</P>

他却从不开口。</P>

唐朵朵自然把李煜当成了哑巴....</P>

“干嘛出来吓人啦，快滚开，这个秋千是我的。”</P>

“丑八怪啊丑八怪，你好坏！”</P>

“哈哈哈，打他。”</P>

这一天。</P>

五六个小男孩,团团将秋千上的李煜围住。</P>

其中一个小胖子，来到身后推了李煜一把，把他推倒在地上。</P>

几人围上来，对着蜷缩在地上，抱着头的李煜拳打脚踢。</P>

唐朵朵握紧手中的木棍。</P>

很想就这么冲上去。</P>

但他们人多势众。</P>

她肯定打不过....</P>

就在这时。</P>

一辆警车往这个方向驶来。</P>

唐朵朵灵机一动，语气夸张地跺脚，“不好啦，不好啦！警察叔叔要来抓坏小孩了，你们还敢打人，快跑啊！”</P>

都是小屁孩。</P>

听到警察叔叔立马变了脸色。</P>

由远及近的警报声。</P>

一群人顿时作鸟兽散。</P>

唐朵朵跑过去扶起李煜。</P>

他的手掌摩擦在地上，都破皮出血了。</P>

“我说你，怎么就由着他们欺负你呢，打不过就跑啊。”</P>

唐朵朵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唉声叹气，然后拉起他的手，轻轻吹掉上面粘着的砂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