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铁山不是不能卖给大宋。”禄汗眯着眼看着赵鼎说道:“漠北诸部,能不能拥有一半的收获?”
赵鼎嘴角勾起了微笑,这事他在来之前,就请示了官家。
开采的器具来自大宋,人工却是漠北诸部的百姓。只要漠北诸部,不是要技术,那一切都好说。
典型的联合开发的模式。
“禄汗真的是狮子大开口啊!这一张嘴就是一半,是不是太多了些?那还不如让他们埋在土里呢。”赵鼎抿了一口热茶,大宋现在的铁山的铁料,质量不是很好。
但还没到非漠北铁料不可的地步,若是禄汗死咬着不松口,那就不了了之就是。
经过了一轮友好的协商后,大宋以每座铁山价值十万贯到百万贯的物资不等,收获了十几座铁山,三层收益归禄汗所有,结束了这个买卖。
“那就这么说好了。但是这漠北的驰道,所需费用人工皆由禄汗所出。”赵鼎笑着说道。
赵鼎说的漠北驰道,是从大同府到镇州,镇州到漠北的驰道,理由是运送漠北铁山矿石。
当然所需人工和矿石都是由禄汗所出。
这是交易的一部分。
大宋不希望养寇为患,但是又需要铁山,让大量的铁料变成漠北的驰道,就成了一个极为合适的选择。
“那就这么说定了。”赵鼎和禄汗达成了交易,离开了王庭。
而赵鼎在回到自己营帐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凌唐佐和南钰的联袂拜访。
“赵相公!完颜宗隽要杀你!”凌唐佐见面第一句话,就让赵鼎的脸色突变!
杀掉大宋的使者,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得算到克烈部的头上!所以不管克烈部的可汗,愿意不愿意!他都站在金国的那一边!
赵鼎这次来到克烈部,是带着诚意来的,他没有带多少的兵马,手中就不到三十个河间军卒随行。
“走,去找禄汗!”赵鼎带着两个人要去找禄汗,还没走出多远,就被克烈部的骑卒拦住。
“可汗有令,命赵相公待在营帐之中。”通译擦着额头的汗,小声的翻译着。
而赵鼎却左思右想,想不到哪里出了问题!难道禄汗也要杀掉自己,出兵吗?
那还商谈什么生意?
赵鼎想不明白此中的缘由,焦急的等待着天亮,孔端友被吓的更是脑袋钻进了毡子里,不停的喊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赵鼎仔细询问了凌唐佐,才知道他为何突然夜间来到了赵鼎的营帐之内。
金人对凌唐佐的防备不是很森严,毕竟他今天在王庭里,口若悬河,已经尽力的劝了禄汗,但是禄汗不同意,这就怪不得凌唐佐。
完颜宗隽商量诛杀赵鼎,来逼迫禄汗出兵漠南的计划,被凌唐佐得知之后,就察觉到了自己暴露的可能,索性直接带着南钰跑到了赵鼎的大帐。
可是接下来的事,他就知之不详了。
赵鼎焦急的等待着消息,他忽然听到了营帐外,传来了厮杀的声音。这让他眉头紧蹙的问道:“金人带了多少人过来?怎么会有喊杀声?!杀我们还需要如此?”
“金人就带了五十军卒,剩余的都是民夫,不到五百。若是暗杀我们,那是绰绰有余,可是能和禄汗打成这样?”凌唐佐也想不通发生了什么。
直到天边露出了鱼肚白,赵鼎才看到了不远处的战场上,有无数的死尸和未断气的伤员。
“啊!是死尸!死尸啊!你们不害怕吗?!”孔端友指着尸体的方向,歇斯里地的喊着!
赵鼎嫌弃的看了一眼孔端友,南钰一个姑娘都没你这么害怕!能不能有点男人的样子?太丢人了!
官家怎么丢了这么个垃圾给自己教育?这能教育的出来?遇到点小事,连南钰姑娘都没慌张,他居然慌成这样。
赵鼎远远的就看到了手中提着长锤的禄汗骑着马,来到了赵鼎的营帐之前。
“禄汗,这是发生了什么?”赵鼎看着禄汗铁锤上的血迹问道。
禄汗喘着粗气,打了半晚上的账,气喘吁吁的说道:“克烈部不是铁板一块,有的人想和大宋以和为贵,有的人却背地里背叛了我,投靠了金人!这些该死的家伙!”
“他们发动了叛乱,袭扰了我的营帐!现在叛乱被平定了,倒是惊扰了贵客。”
禄汗从马上跳了下来,走进了营帐内,席地而坐说道:“还记得第一次会盟的时候,我曾经和赵相公说过,若是攻打金国战事不顺,需要用到克烈部的时候,尽管开口。”
“不知道大宋还用的到我这把刀吗?”禄汗的眼中尽是仇恨,他咬牙切齿的看着外面的尸首,金人想要牺牲漠北诸部的军卒的性命,牵扯大宋的脚步。
现在连他的性命都惦记上了!
大宋带来了安泰,金人带来了杀戮,这让他感觉非常的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