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说要是真的烂了,那还不如烂在官家手里。毕竟这天下姓赵。”
出门办事自然不是奏对,自然不必要带什么左右御史之类的人去记录,而且在大宋朝或者在大宋朝之前,思想禁锢并不是那么剧烈的情况下,李纲这么说话,赵桓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其实李纲就差明说这些肥肉哪怕是烂了,就算是烂在皇家手里,也比烂在官僚手里强,毕竟官员在大宋可以为官,在辽国可以为官,在金国也可以为官。
韩昉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在大宋朝所有知情人心中,韩昉就是个三姓家奴。
但是赵桓,或者说赵家人,只能在大宋当皇帝,可跑不到金国当皇帝去,只能去那做阶下囚。
这个逻辑,赵桓给了李纲满分,自己造自己反的行为再一次被阻止,并且略显的愚蠢。
赵桓盯着窗外的百姓,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笑容,那不是皇城司的察子刻意安排的演员,而是真切的笑容,因为赵桓从笑容中品出了从容。
以一例为证,比如那草木灰做的空气清新剂,就是汴京百姓们现在的心头好。
衣食住行才是第一需求,在饭饱衣暖之下,才会追求这种空气清新剂的无用之物。
这就是大宋百姓之现状,而且赵桓一路行来,街头乞儿已经少之又少,街头百姓的脚丫子上的鞋子,也不是赵桓当初看到的草鞋。
大驾玉轳漫无目的通过了御街,在大宋一百零八坊间随意的巡视着。
“朕意欲以民为天,却坐拥天下最大的买卖,如何与民为伍。这不是贼喊捉贼,扛着红……”赵桓话没说完,这是大宋无法理解的梗。
李纲总是无法理解官家心中的想法,只有王禀能够稍微理解一些。
王禀琢磨了许久说道:“官家,让俺说,俺以前养羊的时候,那羊群就得有个头羊,否则这羊就乱跑的哪里都是。但是这头羊得吃粮食,吃草它就尥蹶子。”
“这军队要有个将军,否则这军队就打不动了,比如河间军举例,他们那么能打,还牟着劲咬着牙天天玩命的练,不就是岳飞能打吗?当官的也要有个宰相,比如李太宰这种,否则这社稷就乱了。”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都得有个大王。”
赵桓点了点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话糙理不糙,你的意思和朕想的差不离了。”
阶级永远存在,阶级之间的斗争也永远不会停止。
李纲似乎有些迷糊,也没接话,也没发问,到底懂了这番话的含义没有,没人知道。
整个大驾玉轳再次变得安静起来,等待着赵桓这位九五之尊做出决定。
赵桓看了眼李纲说道:“你呀你,这时候又装糊涂。行了,那就按之前的章程来,让唐闳的纺织所归了国帑,内帑照旧就是。”
“严防流矢。把这事写道常例的札子里。”赵桓叮嘱着赵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