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牢吗?”老陆皱起了眉头。
“是的。”邓恩铭的身子忽然抖了起来,“看见了吗?我的身子已经有了可怕的记忆,那种恐怖的感觉,你们永远无法体会得到。”
“怪不得,两个死者都是被塞进行李箱,并且进行淋浴。”狄克森呢喃道。
水牢,是玉章堂一种可怕的方式,将人关进铁笼里面,然后进行长时间的淋洗,在冬天用冷水,在夏天用热水,有的时候甚至用一些血液,腥臭的液体等等,最极端的还有人类的体液,是玉章堂最恐怖的地方所在。
“水牢是辛泳发明的,杜德伟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老陆静静地看着浑身抖动的邓恩铭。
“其实杜德伟才是发明这个方法的人。”邓恩铭痛苦地捂着脑袋,“辛泳在明处,杜德伟在暗处,除了少部分人外,没有人知道,我可能是活着出来的人里面,精神最正常的人了,其他人都疯了,再也不可能记住杜德伟那个恶魔了。”
“原来是这样。”老陆懊悔地说道,“我居然没有调查过这个人。”
“不怪你。”邓恩铭低声说道,“杜德伟隐藏得很深,没有人知道他的心思,我在水牢里面呆了一年,表现得很安静,最后才得以离开玉章堂,可是我再也不可能成为一个正常人了,高考自然也就失利了。”
“《两只老虎》是什么意思?”狄克森问道,“和杜德伟有关系吗?”
“玉章堂的人使用水牢的时候,会故意放这首歌。”邓恩铭抬起头看着天花板,“那些人经历了水牢的折磨之后,只要听到这首歌,就会因为害怕而安静下来,久而久之,这首歌成为我们的梦魇。”
“原来是这样。”狄克森恍然大悟地说道,“后来的事情呢?”
“后来,我高考失利,去了广州找工作,离开安丰之后,我留下了一身病,失眠,噩梦,还有《两只老虎》带来的恐惧症,甚至我还会害怕洗澡!”邓恩铭的情绪再一次变得不稳定。
“你一直想着杀死他们吗?”老陆问道。
“是的,但是我知道,我的心里还没有到达最后的崩溃,虽然我的父母对我很不好,但是我并不是个坏人吧。”邓恩铭轻蔑地笑了笑,“我那个哥哥死了之后,我的地位还有了希望。”
“那是什么压垮了你?”狄克森问道。
“十一月的中旬,我父母出车祸死了。”邓恩铭居然笑了起来,“他们终于是死了,我的生活大概是有了希望吧,但是我发现他们死了,我竟然没有了生活下去的信念,于是我开始想要复仇。”
邓恩铭做了个鬼脸,然后哈哈大笑,说道:“死去的人永远都不知道,活着是多么的痛苦,如果可以重来一遍的话,我大概会选择在进入玉章堂的时候,就去选择死亡。”
“是嘛,这一点,也许你是对的。”狄克森竟然也呢喃着说道,“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活着,因为活着需要勇气,而死亡什么都不需要,只需要你失去一切。”
邓恩铭静静地看着狄克森,然后抬起头看向窗户外面,他怔怔地看着,嘴角慢慢地露出了一抹笑容,一抹诡异的笑容,使人不寒而栗。
窗外,乌云凝聚,阳光消散。
雨滴,一声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