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两人就在那树叉子上睡了一夜，许南树要先醒些，先去帮着秦漠做行路的准备。一路上许南树好好的半碗着第一谷的身份，巡视、守夜、狩猎样样得体，只是第一谷这身板着实没有自己的结实，五成的力气着身体已经开始抽疼。

走走停停半个多月，在白焕的外伤差不多养好之时，一行人终于到了邺城。

许常吉亲自带兵列队迎接，安排进客栈，还派了重兵把守，保护玄墨人安全。凡是想走街串巷逛一逛的，必须至少有一祁云人陪同。

客房内

"你爹这是要干嘛啊，软禁啊？"白焕被看管得好不自在，手指哒哒哒地敲着桌面。

许南树看着好笑，塞了杯茶在他手里，"你明目张胆地来，他便大张旗鼓地监视，你是来议和的，又不是偷东西，还怕他盯梢？"

"那你不是要去拿东西嘛。"白焕扣着杯子，一脸委屈。

许南树望了望客栈外明的暗的包围圈，有不少都是他熟悉的面孔，他自然清楚怎么甩开。白焕察觉出许南树要自己行动，立马抓住了他的胳膊，"你不许自己去！我不会让你单独行动的！"

"我又不会跑，"许南树拍开白焕的手，"我一个人好脱身得很。"

"你一个人不方便，你的灵堂就摆在将军府，沈秋卓每日都在那守着，也不叫人出殡，得有一个人给你望风。"白焕一早就打探好了被沈秋卓带回来的许南树身体的消息，特别是因为沈秋卓总在那，绝不能让许南树自己去！

"我一个随从，没人注意我。你要是不见了，他们还不到处找啊。"

"总有办法的，"白焕突然一拍大腿，"我可以明目张胆的去将军府啊！我祭拜一下我的对手不行吗？"白焕得意地冲许南树挑挑眉，有时候身份确实是个好东西。

"有人跟着我也没法进去撬棺材呀。"许南树思索片刻，"一会用过晚膳，我们从房顶出去，能不被发现最好，要是撞见沈秋卓你就去拦下他。之后就算许常吉的人发现，我也取完剑了，倒时候你再说是来看看故友，他们最多就是加派人手盯着，不会把你我怎样。"

白焕稍有疑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许南树，"我可以说……看故友？"白焕把故友两个字说得格外重。

"无妨，反正都知道当初是你在祁云，我已经死在那了，说什么都无妨。"许南树隐去了一些故事，反正于他们而言许南树已经死了，再抓到什么证据无非是能对皇上说一句，"臣早就说他有问题。"许南树已经不在意这死后的功过是非。

夜色渐沉，失宠的秦漠小可怜被留下来看家，白焕和许南树分分跃上房顶。天还未黑透，邺城似蒙了一层薄纱，零星点起的灯火似纱中开出的花，放眼望去，尽是人间烟火气。

许南树立于屋顶，看着他曾经守护的京都，还是如此的祥和，心中涌起一丝落寞。若说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享太平，显得过于矫情。只是于百姓而言，自己不过是一个名字，纵使曾经立下无数功绩，也只是万千名士中的一个，总会有人顶替自己的位置继续守护他们，比如沈秋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