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仅此一项,白焕仍旧不能释怀。
许南树接着道:"我自幼养在凤鸣山,习的是第一族的教诲,情义随人,无关国疆。许常吉一直疑我不忠祁云,让我入军只是给沈秋卓铺路。你的出现确实是个意外,但许常吉从未想过留我性命。你不过是他欲加之罪的由头,没有你也会有别人。"
"你怎知还会有别人。"白焕只觉得这是许南树安慰自己的说辞,终归没有别人,都是自己害了他。
"因为会害我的人不是你,你不过是被他们利用。"许南树将许常吉对自己的忌惮与利用都说给了白焕听,包括为何进天牢,沈竹言如何想放他一马,但是独独回避了一个人。
白焕也知他漏掉的人,"那沈秋卓呢?"听许南树所言,沈秋卓根本不在邺城,许常吉又有意隐瞒,他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沈秋卓。"许南树深叹一口气,他本不想提沈秋卓,但是好说白焕也把他当情敌,总归是在意,想听许南树说清楚他与沈秋卓之间的情分。
"你曾问我有没有心腹。我身边的人有许常吉的,有沈秋抉的,有各种王宫大臣的,却没有沈秋卓的。他从小跟在我身边,一口一个表哥的叫着,我也曾真心把他当弟弟,就连我死的时候他也哭得像个孩子。"许南树说着沈秋卓,面容平静,眼底还是藏了幽怨。
白焕本就嫉妒沈秋卓,听到他们从小就在一起,心里更是不悦,"可不是嘛,连个棺材都成天守着。"白焕边说边翻了一个白眼。
许南树知他心里不快,但是很快就会开心的。
"可这一切都是假的,纵使他从未承认,我也没有证据。但是从秦漠说他私下找过你,我就肯定,他一直在骗我。我从未对他设防,不成想养成了插进我胸膛的那把箭。"
许南树以为他把白焕保护得很好,其实沈秋卓了解得一清二楚,就连许常吉和沈秋抉怕是都在他的算盘之上。
白焕并没有开心,有的尽是心疼与愤怒。他本也承认沈秋卓对许南树一片真心,才会心生嫉妒,可他竟然辜负许南树!白焕并不怀疑许南树所言,沈秋卓面对自己时言语确实狠辣得多,全然不似他在旁人面前的乖顺。
"阿树,我绝不会骗你,疑你!"白焕看着许南树,目光真挚热烈。
两人对视,白焕的热烈映进许南树的清寒与疏离中,似巨石落水,激起千层浪。"那我便信你。"
白焕伸手靠近许南树放在桌子上的手,刚要碰到许南树就借着合上匣盖子把双手都收了回去,白焕绕了一大圈拿起了一个空茶杯表演喝空气。
"咳咳,那……那你要报仇吗?我可以帮你。"白焕扣着杯子,说话间眼神四处乱窜。
许南树也想过报仇,所以今日他去见了沈竹言。他可能不是个千古明君,但是宁死都想保一方安宁,远离战乱纷扰,许南树不忍心为了一己私怨,让祁云再燃战火。所以他说:"凭你现在别想打过沈秋卓,别仇没报成,自己搭进去了。"
"我打不过还有你啊,我俩联手!"说到打沈秋卓,白焕眼睛就放光。许南树嫌弃自己弱可不行,那还不是那个铁草兰害的,还不是,还不是他把自己伤成那样才需要铁草兰的。
看着白焕精神多了,许南树也放松了下来,"你想让祁云的人都知道我没死,我还活着,快来再杀我一次吗?"
许南树本是玩笑着说,白焕却突然认真说道:"这次我一定保护好你!"
"那你就赶紧回去养好身体,你这两天憔悴得很。"许南树起身,开门,送客。白焕被硬生生推了出去,两人心间都似有一块石头落了地,可以睡个好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