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树无奈摇摇头,俯低身子把白焕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一把捞起白焕的腰。
二人就这么明目张胆,拉拉扯扯地走在五彩斑斓的灯道上。路上有宫女太监驻足看热闹,发现是三皇子又匆忙散去。
到了宫门口,也不肯坐秦漠特意赶来的马车,硬生生又让秦漠赶了空车回去。
许南树就这样撑着白焕,边散步边醒酒边往家走。
“我母妃是不是跟你说,不要借着我出风头。”白焕靠在许南树身上,软绵绵的嗓音,在许南树耳畔撩拨。
“你怎么知道?”
“我在外养病的时候,母妃每次来看我就会跟我说,不可以出风头,不可以跟哥哥们争抢,什么都要让着哥哥们先来。”
听着白焕的声音有些委屈,许南树抚了抚他的后背,柔声说:“然后呢?”
“后来回宫,大哥二哥都很照顾我,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给我送来,母妃就不让我要。我时常觉得,我并不是母妃亲生的,母妃对我一点都不好。”
“她是在保护你啊,只是可能,用错了方法。”
“我也知道,可是总觉得母妃对我很生疏,还不如薛贵妃亲近。我如她所愿,远离朝堂,也不常进宫觐见,可她还总是不满意。”
许南树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只是一下一下的抚过白焕的脊背,许久才说道:“做你想做的事便好,你母妃也会理解你的。”
宫中漪澜殿
“刚才皇上不高兴得从叶芙宫走了,径直去了御书房?”
薛贵妃斜倚在塌上,听着宫女回话。
“是,娘娘。”
“差人告诉皇上,臣妾等他。”
小宫女退下,坐在一旁的白烨才搭话。
“母妃,你怎的知道父皇会跟叶氏发脾气。”
薛贵妃摆弄着冰凉的护甲,轻声道,“你父皇啊,怕她坏了自己的好事。”
薛贵妃唇角一勾,眼睫荡漾,举手投足皆是风情。
“父皇的好事?”
“叶氏是个聪明人,只求苟活,不攀权势。若非发现你父皇有意图传位于白焕,他们母子俩倒是个好相与的。”
“叶氏不想让三弟当太子?”白烨很少听后宫之事,一切都是薛贵妃谋划。“那我们为何不拉拢她,多一个人也多一个帮手。”
“你傻不傻,再如何那白焕也是他的儿子!她会帮你算计她儿子?”薛贵妃翘起手指在白烨的额头上戳了一下。
白烨揉揉头,小声嘟囔着,“至少可以牵制一下父皇嘛。”
“牵制?皇上才不会理她,这么多年也是念着白焕的情分才给了她个妃位。”
薛贵妃压低了声线,眼眸中露出一丝阴狠,“你三弟最重情义,若是皇上下令处置了他母妃,二人必生嫌隙。”
白烨也勾起一丝阴毒的笑意,“到时候三弟与父皇反目,太子之位,便是我的了!”
薛贵妃抬手,白烨将她扶起,“行了,天色不早了,回去吧,没事儿多去看看你三弟。”
“是,母妃。”
而后几日,叶氏一改常态,没事儿便叫白焕和许南树进宫小坐,只是并未再与许南树单独说话。
能经常见到母妃,白焕心情也欢快了许多,一手军务全都交给各方手下。
一日回家,许南树的桌子上多了一封信。
信中只写了三个字:御书房。
许南树探头瞧着白焕那屋熄了灯,换了身夜行衣,飞檐走壁,再入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