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顺帝看了戴权一会,直看得戴权有些不自在了,方才点头。
“好,予知道了。”
虽然父子俩没有外面想的那么泾渭分明。
但,身为九五至尊。
头上却还有个人拉屎。
这滋味,真是不好受啊。
哪怕是他亲爹。
甚至,景顺帝被状元卷唤起的振奋之意,此时都消褪不见。
“戴总管代予回禀父皇,予定给父皇一个交代。”
不管怎么说,太上皇的面子终究要给。
想必降第录取一个贡士,应该不会引起太大反响。
一会儿和在场诸公好好商量吧!
“老奴告退!”
戴权达成目的,不再多言。
和景顺帝的意兴阑珊不同,在场诸公还在为状元卷的惊艳击节叫好。
等所有卷子都排好次序之后,开始由内侍官进行拆封。
景顺帝先看了一眼一甲三人。
只见第一名的卷首写着名讳。
殿试举人,臣,冯渊。
后面是年龄籍贯。
年十八,江南应天府江宁县。
再后面是履历。
景顺六年生员。
景顺九年乡试第一。
景顺十年会试第一。
再后面则是冯一博祖宗三代的情况。
看到这,景顺帝再次欢欣起来。
脱口轻呼:“竟是三元及第!”
也不怪他这么欣喜。
这事放在哪朝哪代都是一段佳话。
不对!
景顺帝感觉哪里有问题,又再往回翻看。
待看到姓名哪里。
冯渊!
这不正是太上皇说的那人吗?
怎么办?
景顺帝脸色不好。
他既不能忤逆太上皇,也不想就这么把状元降第录取。
左思右想之后,他才下定决心。
那就是……
既降又不降。
降的是名次,不降的是次第。
这样就算太上皇问起,他也有所交代。
这也是这十年来,他用的最多的办法。
折中。
虽然憋屈,但很有用。
自己还年轻。
每每景顺帝都只能这么想。
用过精神胜利法,景顺帝又把卷子拿了过来。
在前三名的卷子上,刷刷几下改了朱批。
第一名改为第三名,上下各写一横就成了。
虽然中间的横太长,但也不影响辨识。
第三名划掉一横,成了第二。
想必没谁会介意提升名次吧?
第二名划掉一横,成了第一。
景顺帝算是放飞自我了。
涂改成这样的朱批,可能有史以来的头一份。
还好不是大写,不然就要全都涂抹了。
更难看。
一甲已经定了下来,诸公还不知有变。
他们还在将二三甲的进士姓名、籍贯信息填写金榜。
只留一甲,在最后一刻让皇帝御笔亲提。
景顺帝接过金榜,提笔挥就。
可随着他写完三甲名单,刚刚参与阅卷的诸公却都露出疑惑之色。
顿时有老臣上前问询。
“敢问圣上!这冯渊不是取了状元,如何又成了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