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夫妻夜话,鸳鸯离府(2 / 2)

里面露出一堆碎银,还有十几串的铜钱。

花母往前一推,又一拉袭人就开始磕头,道:

“因此老婆子东拼西凑了五十两银子,以期能稍谢府上的恩!”

花家这几年,仗着袭人给的本钱,早就已经彻底翻身。

家当加起来,少说也值五百两。

这还没算赏给袭人衣履簪环,和她自己留的一些趁手钱儿。

虽不是什么富户,但也丰衣足食。

别的不说,花母早都使唤上丫鬟、婆子。

不比一些小户的太太稍差。

当然,这也是宝玉那边大手大脚的赏赐多。

真的比较起来,怕贾母屋里鸳鸯,也没有袭人这么富裕。

比较她从不和哪个夫人、小姐讨赏。

即使如此,花母却只拿出五十两来。

跑到荣府就是哭惨的。

就这,还是袭人先给的。

不然花母怕是要拿十两银子来求了。

花母连磕三个响头,眼泪就又下来了。

她一脸哀求的看着贾母,道:

“同时也望老太太能给恩典,放芯珠个自由身,我也好将她许配良家,全了她爹的遗愿,也尽一尽我这个当母亲的心啊。”

贾母自然看出,对方有演戏的成分。

可花母说的入情入理,若是此时不放,倒显得她不近人情。

没让花家母女等太久,贾母就露出慈善笑容,道:

“论理,她的身契在我们手中,就是贾家的人了。”

这话让花母的心一下悬了起来,当时就要继续哀求。

没想到贾母预判到了她接下来的动作,提前摆了摆手,道:

“但我深感你做娘的不易,况我们这样的人家,对丫鬟连打骂都不曾打骂,又怎会让人花钱买了去?”

这次花母学乖了,并没急着插嘴。

果然,就听贾母轻叹一声,道:

“这银子你拿回去,让袭人也跟你走吧。”

花母闻言大喜,看向身边的袭人。

袭人这时连连磕头,同时也是第一次出声。

“谢谢老太太恩典,让我回母亲膝下承欢,袭人来世做牛做马报答老祖宗!”

贾母见她流泪,心中舒缓了不少,当即朝身边道:

“鸳鸯,你帮我把袭人的身契找出来,让她随他娘去吧!”

等宝玉得了信过来,袭人……

不,现在已经没有袭人了。

从此贾府再无一个叫袭人的丫头,只有花家的大姐儿,

花芯珠。

她已经得了自由身,随着花母和哥哥花自芳离开了荣府。

“袭人……也离开我了?”

宝玉听闻这个消息,一下痴在里。

虽袭人早有些疏远他了,但毕竟有过一段交流。

待他与别人自有不同。

可今日袭人连招呼都没打,毫无预兆就离他而去。

这自然让宝玉一时无法接受。

眼见任谁叫也不说话了,贾母上去抱着他道:

“我的乖乖哟,不过是个丫鬟罢了,况她是赎身出去,又不是死了,你愿见随时可以去找她啊!”

“啊!”

宝玉惊呼一声,转忧为喜,道:

“对对对!她只是回家了,我还能去找她!”

贾母等人见他笑了,这才放下心来,都道:

“能的能的!她虽不是府上的人了,却也受了咱们的恩,你想去随时都能去的。”

宝玉连连点头,口中自我安慰的道:

“那就好,那就好。”

又过几日,鸳鸯就找贾母告假,道:

“老太太,我和袭人也是多年的姐妹,这一离了怪念着的,睡也睡不好,想去看看她,望老太太恩准。”

贾母不疑有他,闻言还想起宝玉,便道:

“你一个女子,自己去也不便,正好宝玉前儿还念叨,便让他带你去吧。”

鸳鸯一愣,随后硬着头皮回道:

“这……多谢老太太恩准,我这就去找宝二爷。”

宝玉不明就里,兴高采烈的带着鸳鸯到了袭人家。

很快就被花自芳恭敬的带了进去。

一进门,正见袭人收着院里晾的衣服。

“袭人!”

见到她的这一刻,宝玉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就好像袭人还没离开他,只是回家休息一阵。

袭人见他也来了,显然有些惊讶。

随后又有些安慰的道:

“宝二爷能来看看,我花芯珠也算没白伺候你几年。”

宝玉没听出她话中深意,还道:

“哪里话,你若愿意回去,我向老太太说去。”

他想让袭人回去,却又不好意思主动说出来。

只能故作是袭人自己想回。

“别!宝二爷不必如此,我已经另许了人家。”

袭人连忙阻拦,又对花自芳道:

“哥哥,你去找人吧。”

原来冯一博在都中的人,早在前几日就和袭人接头了。

就连茜雪那边,袭人也已经联络好了。

如今就等鸳鸯了。

她连常用衣服都已经浆洗干净,就是准备带去穿的。

“好。”

花自芳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他知道妹妹搭上的贵人,留了人在不远的客栈里。

妹妹还说那边已经给了安家费,只等她走的时候就留给自己。

虽然不知对方身份,但袭人说安家费有五百两。

能出得起这个钱,八成是和贾府一样的勋亲。

花自芳自然也不再多问,免得坏了妹妹的好事。

实则,冯一博只给每人一百两安家。

他又不是买妾,给一百两都已经不错。

好在袭人早将在贾府的赏赐带回,从中拿出四百两添了进去。

凑个五百两给母亲哥哥。

这边花自芳一出去,宝玉似才反应过来,惊道:

“你什么时候许了人家?”

没等袭人说话,鸳鸯上前道:

“宝二爷,你先回去吧,我要和芯珠说些体己话。”

宝玉没理她,依旧问道:

“你才一出府就许了人家,是不是你母亲哥哥又将你卖了?”

他不是第一次来这边,也知道花家的大致情况。

这样的问题,显然也不是无的放失。

袭人温柔的笑了笑,刚要回应。

正这时,一个女孩从屋里出来,笑吟吟的道:

“哟,这不是宝二爷吗?难道你终究舍不得袭人,想来再续前缘不成?”

宝玉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却一时没想起来。

可他再往门口看过去,顿时脱口道:

“茜雪?你怎么也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