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边讲,才顺便分析了一下。跆
「他不知从谁那听说,大明宫那位当时正在玩扇子,于是他就四处让人打听起好扇子的下落。」
这是投其所好。
应该是让王夫人找元春打听的吧?
或者,直接问和贾府有旧的戴权,也不是不可能。
「后来,好像是从哪个古董商那里,真就知道了几把古玩扇子的踪迹。」
忠顺亲王似乎亲自见过那些扇子,还回忆道:
「那些扇子可都是湘妃棕竹,麋鹿玉竹的,皆是古人写画真迹。」跆
他显然是在大明宫看到过,不然不会记得这些细节。
至于那个古董商,也有些来头。
他名叫冷子兴,是荣府王夫人陪房周瑞的女婿。
不过这样的小细节,忠顺亲王自然没必要关注。
「可等贾赦循着消息,找到扇子的主人,发现对方穷的连饭都快吃不起,却偏偏怎么也不肯卖祖传的扇子。」
说到这里,他还回忆道:
「那扇子的主人叫什么……对了!叫什么「石头呆子」,贾赦让人拿钱去买,他就只说:「要扇子没有,要命一条!」」跆
忠顺亲王说完,失笑摇头道:
「没想到这人一语成谶,差点因此丢了性命。」
感慨了一句,他又继续讲道:
「一开始,人家不卖,贾赦也没有办法,后来兵部的贾化听说,就给他定了个法子。
先是派官差去讹这石呆子拖欠官银,将拿他到了衙门里去。
这下借口让他偿还,就把石呆子的家给抄了。
那些扇子抄了出来,就做了官价给了贾赦。」跆
「大明宫那位一见,果然高兴的很,贾赦这才得了恩赏,免了降爵的处罚。」
提升爵位困难,但免于处罚就只需皇帝一句话的事。
太上皇开口,景顺帝自然不能不给这个面子。
听闻为了几把扇子,就搞得石呆子家破人亡。
冯一博眉头紧锁,又忽地问道:
「那个石呆子死了?」
只是他先前说贾琏间接沾染人命,贾赦更甚。跆
所以,冯一博的思维惯性,以为贾赦沾了人命。
这才觉得石呆子是家破人亡。
可此时想起忠顺亲王只说抄家,没说弄死石呆子。
家肯定破了,人兴许还在。
「应该是死了吧?没死也差不多了吧?」
忠顺亲王自然不会关注这种小事,随口又道:
「在狱中大半年,就算是精壮汉子也废了。」跆
也就是说,可能还没死。
冯一博将这事记在心里。
「石呆子死不死,其实无所谓。」
忠顺亲王摆了摆手,觉得冯一博关注的点不对。
「贾赦敢拿这样沾血的扇子给大明宫,你觉得若是那位知道了,会怎么处置他呢?」
还用问吗?
以太上皇那个喜好虚名的性子,要是知道了这扇子来路不正,定然要加倍惩治贾赦。跆
抄家灭族可能还不至于。
但治个欺君之罪,直接把爵位一撸到底。
那就有很大的可能了!
其实,这事之中还有个小插曲。
就是贾赦弄来扇子之后,还问贾琏:
人家怎么弄了来了?你这个废物怎么就弄不来?
贾琏当时只说了一句:跆
为这点子小事,弄的人家倾家
败产,也不算什么能为。
这话说到了贾赦的痛处,顿时火冒三丈。
当时他自觉理亏,并没有发作。
可没过几日就寻了个由头,劈头盖脸的把贾琏揍个半死。
就连脸上都打破了几处。
从那之后,贾琏对贾赦算是彻底怕了。
这事忠顺亲王没说,就暂且不提。跆
只说忠顺亲王一看冯一博的表情,就知他被自己所言镇住了。
想了想,他又继续爆料道:
「若是你知道他们父子在平安州作为,恐怕就不会将这点小麻烦当回事了。」
一个涉及旧党,暗中潜伏查证。
等着给贾府致命一击。
一个涉及皇宫,牵涉欺君之罪。
可能让荣府爵位一撸到底。跆
这样的麻烦都还算小,那还有什么样的祸事才算大?
难道贾府还能造反不成?
而且,听忠顺亲王这话,还是父子二人一起参与的。
冯一博微微皱眉,直接问道:
「哦?还有什么大祸事不成?」
难道自己不在这半年里,贾府因为元春得势,也跟着猖狂起来?
不至于啊!跆
前几日同贾琏喝酒,他还是原来的模样,并无太大改变。
还是潇洒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若是得志猖狂之人,在他面前也不会一点不漏吧?
忠顺亲王听他问起,就道:
「山东两府这几年灾害频发,你是知道的。」
这事冯一博当然知道。
不仅知道,他还让人过去移民来着。跆
「先是大旱,后来又遇黄河改道,你不是也借机收拢了不少难民吗?」
眼见忠顺亲王似笑非笑的看向他,冯一博微微皱眉,追问道:
「这与贾家父子有何关系?」
涉及东海郡挖大魏墙角的事,他自然不想多提。
好在,在这样的事上,忠顺亲王只点到为止。
他只是让冯一博明白,他是知道东海郡的所作所为的就好。
「黄河改道之后,冲毁无数农田,唯独原来的河床成了沃土。」跆
忠顺亲王讲起平安州的事,神情微微有些古怪。
「按理说,各州府本该以此安置被冲毁良田的灾民。」
说到这里,他还轻轻叹了口气。
只是不知在为那些灾民担忧,还是在感慨黄河改道的沧海桑田。
又或者是其他什么……
「可贾家这对父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前后两趟,以贾家名义去那边找了平安州节度使。」
贾府门生故吏遍布各地,长安节度使是其中之一。跆
平安州节度使,也是其中之一。
说到平安州节度使,忠顺亲王还叹了口气,道:
「其中一次,平安州节度使甚至还在外赈灾未归,他们也不管赈灾的进度,就硬生生的让人把他给叫了回来。」
说到这里,忠顺亲王都难得一脸凝重,轻声道:
「他们父子借着黄河改道之机,侵占了平安州境内的原本河道,当作良田高价转卖,借此从中渔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