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见她神情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笑着道:
“爷这一路全靠自己打拼,这才有了今天的偌大家业,妹妹觉得他是不知轻重的人吗?”
“自然不是……”
见黛玉轻轻摇头,妙玉又问道:
“既然如此,妹妹就该相信大爷,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妙玉回了冯府,本来是想和宝钗先说一声的。
但又想到她还在养胎,这样的事还是别惊动她最好。
于是,她便安排人去二门处,等着冯一博回来。
冯一博前脚一回府,丫鬟就飞奔回来报信。
妙玉忙迎了过去,屏退左右之后,将黛玉被叫去敲打的事说了。
“好一个荣府!”
上次说这句话,也是为了黛玉。
当时,冯一博还是个小小举人。
一通持礼而辩之后,难免心中忐忑。
想想那时,自己还是有几分外强中干的。
但这一次,他自己已经是豪门。
甚至,比起荣府的声势更盛!
冯一博眼睛微眯,冷笑道:
“看来他们还是没吃到足够的教训!”
虽然答应元春不再对付荣府,但敲打敲打却也无妨。
妙玉见他恼怒,有些担心的道:
“大爷适可而止,莫要太过,免得妹妹为难。”
这可不是妙玉自信太过,而是冯府如今声势无两。
以冯一博现在的声势,再加上他的手段!
别说对付荣府,就算欺负到郡王头上,对方也得忍着。
“嗯,此事我知道了。”
第二天,本该在宫中主持葬礼的冯一博,抽空去了趟荣府,指名拜见贾政。
贾政正安排人手,开展荣府的恢复工作。
听闻冯一博竟然来了,他微微一怔。
随后就让人带到正堂见面。
“原本准备了十万两,后来听黛玉说,赦伯父和伯母这边怕是不缺这点,就先拿五万两给叔父和婶娘花着吧。”
一见面,才寒暄了两句,冯一博就掏出一沓新钞。
贾政被吓了一跳,也没反应过来冯一博话里有话,就慌忙道:
“这怎么能行?”
冯一博将钱往桌上一放,笑着道:
“公是公,私是私,赦伯父贪赃枉法,我只能秉公而言,但荣府有难,作为老亲自当援手。”
贾政这时才反应过来,冯一博先前所言也说了贾赦。
只是他以为冯一博是对贾赦当堂质问还有怨气,就想解释两句。
“其实……其实……”
其实了半天,贾政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一个确实自己犯了法,一个确实让他治了罪。
这里面确实也没什么误会。
贾政迟疑了一下,只道:
“这次抄家虽然伤筋动骨,但也不至于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冯一博闻言,笑着道:
“叔父就不必和我客气了,荣府家大业大,哪里都需动钱,不然伯父也不会……不说这些了!”
说到这里,他摆了摆手,意有所指的道:
“这点钱,就当是我代黛玉孝敬老太太的吧。”
不等贾政说话,冯一博好像刚想起来什么似的,又继续道:
“对了,前天听黛玉和她姐姐说了府里的情况,似乎颇有些怨气,尤其听说对我这个晚辈很是不满。”
贾政闻言就要解释,冯一博抬手阻止,又道:
“我就多说一句,此次抄家荣府可能只是伤筋动骨,有老亲们帮衬一把,用不了多久还会有恩赏降下,想必荣府必能东山再起。”
贾政闻言,轻叹着点了点头。
对于荣府的局势,这些日子已经分析了无数次。
包括王夫人进宫之后,元春也让他们安心。
可就在他点头认同之时,冯一博却话锋一转,又道:
“可若是经此一事,荣府还不知收敛,恐真正家破之日亦不远矣!”
“这……”
贾政有些发懵,一时不知道冯一博是什么意思。
好在,冯一博直接就给出了答桉。
“之所以和叔父说这些,是小侄知道叔父为人,叔父向来清正端方,也能听进些劝告,而伯父嘛……”
说到贾赦,冯一博就摇了摇头,叹道:
“其实伯父没了爵位,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以后荣府有叔父做主,想必定能恢复祖上荣光。”
得到这样的认可,贾政心中有些欢喜,口中却忙道:
“一博良言相劝,我自是知道的,只是……”
他本来想说贾赦那那么不堪,冯一博却又打断道:
“叔父不必为难,不管是钱也好,还是这番话,就只当我在尽亲戚的本份,也给自己求个心安。”
说着,他将新钞往前推了推,还叹道:
“就如伯父和琏二哥那边,我也一样该劝的都劝过了,只是……”
说到这里,冯一博就起身道:
“不说了,宫中那边还需尽快回去主持祭吊,叔父保重。”
说完,他也不等贾政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冯一博走后,贾政还没反应过味儿来。
等他迷迷湖湖的,拿着钱到了后面蘅芜苑中。
当着贾母和王夫人的面,将此事简单一说。
又在婆媳二人的再三追问下,贾政才将刚刚的对话都讲了一遍。
“好啊!好的很!”
贾母一拍身旁小桌,气呼呼的道:
“这个冯渊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竟又欺到咱们头上来了!”
见贾政一脸懵逼,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贾母只能转而看向王夫人,继续道:
“这还不算,还得让咱们感恩戴德?我呸!”
说到这里,贾母越发生气,又指着贾政,怒道:
“你去!把钱给我送回去!”
这时,王夫人在旁有些尴尬的道:
“老太太……”
虽然她只叫了一声,贾母却明白她的意思。
这是舍不得这笔钱!
“怎么着?公中不是还有钱吗?”
见贾母皱眉看着自己,王夫人轻声道:
“抄的太少,龙禁尉没法交代,只好用公中的钱先顶上了。”
“你!”
贾母顿时气急,却也知道怪不得这个二媳妇,只能朝贾政道:
“那也不要他的钱!白给都不要!”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王夫人一听,为难道:
“他虽然说是林姑娘的心意,但我看更像是太后的安排,要不,还是先收着吧……”
“你们!”
贾母一脸难以自信的看着王夫人,又看了看一脸懵逼的贾政。
她知道,若是她拿出自己的私产,王夫人一定闭嘴。
可她哪里舍得?
最后,贾母也只能重重一叹,哆哆嗦嗦的道:
“你们迟早气死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