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顺藤摸瓜(1 / 2)

他在背街的一家清冷的神仙馆里找到了烂赌彪。烂赌彪刚过完了大烟瘾,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冷不丁李察出现在面前。

烂赌彪长得獐头鼠目,眼光阴霾。他使劲揉了揉小眼睛,这才惊诧道:“哎哟,李警爷,多日不见,您怎么突然一下大驾光临了?”

这李察怎么被人称作警爷了呢?原来李察有几套制服,平时换着穿。有时候,他穿军装,有时候为了和社会渣子打交道,则穿警服,有时为了办案,穿刑侦服,大部分时间穿便服。

李察浅浅一笑,“你忘了咱是干啥的了,咱当警察不就是混口饭吃嘛。”

“那是,那是。”烂赌彪点头哈腰一阵恭维。然后拍着胸脯说:“李警爷,有什么吩咐的,小的一定竭诚奉命,决无二话!”

“找你问件事儿,”李察打断了他的恭维,“你帮我找个人。”

“找谁?”

“赛义德。你们爱国会地面熟,路子野,探子多,你知道这人吗?”

“不知道。”烂赌彪头摇得像波浪鼓,但随即又话锋一转,搓着两根手指说:“不过,我认识个人,他在咱波市可是手眼通天,人脉巨广,这事儿你找他准没错。”

“那你可得帮我引见引见。”李察明白他动手指头的意思,拿出一沓钱放在烂赌彪腿上。“事成之后,啊……”

烂赌彪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把钱重新拍回李察腿上,“我只求您帮我个忙,最近军队系统正在扩招密探,你老人家手眼通天,能不能把我也弄到密探组里去,我手头的眼线比牛毛还多,当密探简直是不二人选哪。”

“怎么,不想在爱国会里混了?”李察别有深意地笑了笑,“密探组的门槛不算高,凭你这地头蛇的把式,江湖上的名头,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儿嘛。”

“嘿哟,我的亲爷哎!”烂赌彪激动得差点跪下了,“您要是真能给我弄进密探组,我每月的一半工资都孝敬您老人家!”

“别穷抖搂了,你一月工资光过烟瘾还不够呢,还孝敬我?”李察有些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那就这样,你马上帮我联系那个人,今儿个晚上8点咱们炮队街街口见,我给你介绍个大人物。”

当天晚上,烂赌彪准时赶到了炮队街街口,李察早已在那儿等着他了。

“都办妥了,你去‘紫玫瑰’酒吧,找个叫斯捷潘的中年男子,跟他说你是我的朋友就行。他肯定认识那个叫赛义德的人。”

晚上八点半,李察回到自己在滨江街369号的老宅,先洗了个头,擦干后对着镜子用梳子梳得溜光。可还觉得不够亮,又抹了点头油在上面。随后拿出一撇假胡子小心翼翼地粘在嘴唇上,用眉笔在左脸上点了颗黑痣,又拿出一套毛哔叽西服穿好。镜子里的他已经完全改头换面了,他才满意地冲镜中的自己挤了挤眼。

他打开抽屉,拿出一沓钞票揣在兜里,又看了看旁边并排摆着的三支手枪:左轮,撸子和。他在想今晚的“湿活儿”该用哪把枪好。

犹豫片刻,他拿起那把,放在嘴前,学着枪手的作派,对着枪口潇洒地吹了口气,摆了个倜傥的姿势,然后对镜子里的自己挤挤眼,把枪塞进衬衣的上衣兜中,满意地转过身,戴上礼帽走出门去。

走到马路边,他挥手叫停一辆老头驾驶的马车,一下跳了上去,叫道:“紫玫瑰。”

老头一挥鞭子,喊了声:“驾!”,马车跑了起来。

蹄声“得儿嗒,得儿嗒”地脆响着,马车沿着中央大街飞速驶过。

此时正是波塞多尼亚一天里最热闹的时间,所有的电灯都在大放光明。霓虹灯五彩缤纷,耀目闪烁,街头人们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夜生活正拉开雄浑瑰丽的帷幕。

李察感觉这街景既熟悉又陌生,猛然一回头,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一家牌子上写着“紫玫瑰”的酒吧门前。这里他还是第一次来,他四下窥望了一阵,才悄悄走了进去。

这是一家才开业不久的酒吧,放眼望去,酒吧里坐满了不同国籍的人,简直就像在开国际会议,当然最多的还是放荡不羁的酒徒醉鬼们。

最前面有个小舞台,上面有几个半裸的姑娘在跳一种民间舞蹈。一个拉着巴扬的男人在为她们伴奏。

李察环视一周,目光锁定在吧台左边坐着的那个外籍中年男子身上。为什么是他?李察几乎是凭直觉认定,今晚的目标就是他。

那名男子抽着一根雪茄,抱着坐在大腿上的娘儿们,与旁边几个身穿花衣服、留着长胡须的男人们兴高采烈的聊着什么,从他们的嘴里不时爆发出阵阵下流的哄笑。

李察把目光收了回来,挑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了下来。

一个系着花围裙的女侍者立即端上了咖啡和小吃盘。

李察刚坐下,就有一个穿着旗袍、浓妆艳抹的混血女人凑了上来,她那涂满了蔻丹的指甲间夹着一支细长的香烟。

“这位先生,能借个火吗?”女人微微扭了一下胯,卖弄了一个身段,说出了一句勾引男人的话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