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天气奇冷,火葬场大门口。三名守卫抱着枪,缩着脖,冷得直跺脚。
两个小时以后,主任回到了火葬场。
主任领着一名工友走进门口,看见地上躺着三名守卫,立即俯身,将其弄醒,“你们怎么敢在这儿睡觉,要让总监知道了,非枪毙你们不可!”
三名守卫爬了起来,一守卫揉着睡眼,稀里糊涂地说:“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主任叮嘱道:“你们守好门口,我们进去换炉丝。”工友跟着主任进去了。
主任看着工友三下五除二就把炉丝换好了,主任走到抽屉旁,拉开抽屉看了一眼,自言自语道:“哎,本来要等到明天早晨烧的,算了,早烧早超升,来,小D,搭把手,把尸体抬上烧床。”
二人抬着尸体放在烧床上,推进炉膛,关上炉门,主任搬动电闸,只听“轰”地一声,里面红光一闪,冒出一股黑烟,浓浓的焦糊味溢了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赫夫曼总监刚刚推门走进警务处总监室,电话铃就响了,他一把抓起电话:“喂,我就是,哦,是主任啊,什么,尸体烧掉了?不是炉丝坏了吗?嗯嗯,烧就烧了吧,没出什么问题吧,嗯嗯,这就好。”
赫夫曼放下电话,长吁了一口大气。
登云公寓是白菊花生前居住的地方。
今天,李探长、荷诗达和惠梨香沿着木楼梯登上了三楼。一条走廊,地板全是上等的红木铺成的,他们停在一间公寓门口,惠梨香停在308室门前,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惠梨香是白菊花的表妹,她今天带领李探长来白菊花生前的公寓搜查。
惠梨香打开门,李探长走进白菊花曾住过的房间。刚打开灯,惠梨香赶紧拉开丝绒窗帘,打开窗户,一股霉味伴着一阵爵士乐曲声幽幽飘来。
李探长打量着白菊花的房间:房间有三、四十平米大,拼花木地板铺到头,墙纸是粉红色带花卉图案的,充满了女性气息。一张高级弹簧双人床立在卧室中央,铺盖豪华。床旁是个高档衣柜,靠墙摆着一个大写字台,台上面放着一个带喇叭口状的留声机。
李探长向惠梨香点点头,惠梨香会意,一声不吭地交叉起双手坐到了沙发上。
李探长和荷诗达一人掏出一柄可折叠的放大镜,开始了对全屋的仔细搜查:墙面、地板、地板衔接处裂缝、顶篷、洗手间、书桌、抽屉、床、被褥里、床下、衣柜,全都仔细严密地搜查了一遍。
李察最后又回到书架旁,他注意到那套《文豪全集》中有一卷外观似乎有些异样,李察拿起这本书,掂了掂,打开来,原来这一卷是假的,里面完全是空的。
荷诗达凑了上来,二人小声探讨一番,李察把其他的书都打开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又将书放回书架。把那个空壳书放回原处。
他转过身,对着惠梨香做了个鬼脸,“搜查完啦,我们可以走了。”
惠梨香第一次露出了真诚的笑容,“三小时零十分钟,李探长,我要对你们的敬业精神表示敬佩,由衷的。你知道上次那个侦探用了多长时间搜查房间吗?五分钟。”
李探长撇撇嘴道:“侦探这碗饭可不好吃,但很好混,不是吗?”荷诗达只在一旁苦笑。
三人来到房间门口,李察又回望了一眼整个房间,什么也没说,惠梨香锁上房门,三人下了楼。
上车之前,惠梨香用深情的目光盯着李问:“李探长,问一句也许不该问的话,这个案子……到底能不能破?”
李探长思忖半晌,“说一句也许不该说的话,刚接手这个案子时,我感觉很吊诡,我好象是一名戏子,台上的每一步都被安排好了,去哪儿,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是由一个更高级的意志决定的。后来我好不容易才摆脱出来,我发现了一个隐身人,即幕后导演,他一直在设置假现场,买通假证人,鼓捣出一大堆假证据,企图误导我。其实这一切,都是那个“菜鸟探长”的称呼误导了他,帮了他的倒忙。好,这样最好,岂不知我离真相只差一步之遥了。”
惠梨香的眼睛露出欣喜的亮光,“李探长,这么说您已经按到了整个案件的脉搏了?”
李探长显得胸有成竹,“谜底就在那儿,已伸手可及。我现在正在做的,就是揭掉‘隐身人’‘知情者’‘导演’的假面具。我今天来,不是来寻找什么证据的,因为它根本就不存在,我是在做一个否定之否定,用以反证我事先的猜测和预估。你表哥说我会身败名裂,可我会退缩吗?你看看我的眼睛。”
惠梨香眼眶里闪着泪光,深情地注视着李探长的双眼。她感觉这是一个为了真理不懈地和恶势力搏战的人,也许,他还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惠梨香强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无言地上了汽车,荷诗达要把她送回家。
李探长望着远去的汽车尾灯,怅然若失。
他忽然想起了刑侦局在克莱欧市的一个分支机构,有位林达处长,是一个关键的证人。这个人曾经和白菊花打过多次交道,白菊花曾经去过他们那里递送文件,二人比较熟悉。对,去找他了解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