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桉,我出去办点事,你在家乖乖的,不要乱吃东西,知道吗?”晏景尧蹲在泳池边,摸了摸柷郚的脑袋尖,柔声道。</P>
柷郚仰着脑袋看他,拱了拱他的手心,“好,庭桉在家等你。”</P>
晏景尧清眸微弯,心中被柔软填满,唇角勾起小小的弧度,“乖。”</P>
嘱咐完柷郚,晏景尧站起身,朝外面走出去。</P>
柷郚目送着他离开,等到晏景尧的背影消失,才收回视线,转身潜入水中。</P>
…</P>
低调的黑色轿车在路上行驶着,晏景尧用手支着脑袋,闭上眼睛假寐。</P>
车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没有风,街道旁的梧桐树也不再沙沙作响,空气静谧又沉闷,是下雨的前兆。</P>
果然,没走多远,车窗上就落下了点点雨滴,司机看了一眼闭眼休息的晏景尧,伸手打开雨刮器。</P>
车越走越远,从闹市行驶到僻静的公路,宽阔的公路上,只偶尔有几辆车飞驰而过。</P>
晏景尧缓缓睁开眼睛,清墨色眼眸看着窗外的风景,长睫轻轻煽动,略带肉感的唇瓣抿成一条好看的直线。</P>
行驶了许久,终于在一幢小木屋前停下。</P>
“景哥,到了。”司机道。</P>
晏景尧下了车,司机赶紧拿出一把黑伞,撑在晏景尧身前。</P>
这时,木屋里走出一位白头发老人,披着大衣,手里拿着一把钥匙,颤着手打开入口的铁大门。</P>
晏景尧走了进去,身影渐渐消失在拐角,而入口大门的侧端挂着一个牌子。</P>
——静修墓园</P>
晏景尧手中抱着一束白菊花,走在鹅卵石小路上,路过一座座墓碑,最终停下脚步。</P>
黑色的伞缓缓上移,露出晏景尧略带寒气的眼眸,红唇轻抿,深黯的眼底划过一丝讥讽和厌恶。</P>
怪不得闻到了一股恶心的气息。</P>
晏景尧缓缓走上前,看着眼前的墓碑——恩师严硕之墓。</P>
墓前还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人给另一个人撑着伞,那人身着棕色大衣,头发灰白交杂,唇周留有两簇胡子,看上去四五十岁的样子,衣摆微湿,不知来了多久。</P>
晏景尧微微蹲下身,把墓前的那一束花丢到一边,把自己怀里的花放在墓前。</P>
身后的男人轻笑一声,嗓音醇厚:“严硕教出来的孩子果然和他一样没礼貌。”</P>
晏景尧微抬眼皮,浅墨色的眸底满是冰冷,带着黑手套的手轻轻擦拭了一下墓碑上的名字,语调平缓,“秦臻,别用你的嘴提严硕的名字。”</P>
“我只是来祭奠一下故人而已。”秦臻有些无奈。</P>
“是吗?”晏景尧站起身,比秦臻还高一些,墨色的瞳眸看着他,语气带着讥讽,“那你应该跪着吧?”</P>
“我都说了,当初的事不是我吩咐的,是我手下的人自作主张,你知道的,我从不屑于以多欺少。”秦臻笑道。</P>
“况且,那个不听管教的人已经被我弄死了,你又何必耿耿于怀。”秦臻用轻飘飘的语气说出一条命的消逝。</P>
“那奶奶呢?你别告诉我她对你也有威胁。”晏景尧转过身,不想看他虚伪的面孔。</P>
秦臻似乎想了一会儿,随即又扬起那张可憎的笑容:“抱歉,杀的人太多了,不记得你说的奶奶……是哪一号人物。”</P>
晏景尧紧抿着唇,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瞳眸映着严硕的墓碑,细雨在他额前的碎发上落下,像是洒了闪粉,反着细光,“放心,我帮你记着呢,记得还债。”</P>
晏景尧转过身面对着他,微微俯身,对着他带有皱纹的眼睛,轻声道:“用你这条命。”</P>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面对晏景尧眸底的压迫,秦臻神情自若。</P>
晏景尧懒得跟他搭腔,直接越过他离开了墓园。</P>
没多久,秦臻也离开了墓园,上了车,司机问秦臻:“老板,那家伙那么没礼貌的对您讲话,要不要给他点教训。”</P>
秦臻犀利的眼神看向司机,沉声道:“你以为他是什么人?”</P>
“晏景尧这人心思缜密,做事狠戾,况且,严硕留下的家业在他手里一点点壮大,他现在的势力不容小觑。”秦臻目视着车前方,眼中满是算计。</P>
“海城现在为我们两家势力独大,就连我也只是险胜于他,而且,我人到中年,有些事总是斗不过这些年轻人的。”秦臻道。</P>
“所以要找准时机,一击致命,不能给他留有任何余地。”秦臻说完这句话,眼中只余狠辣。</P>
“但这先不急,现在重要的就是与金城汉源集团的合作问题,只要得到了他们的助力,就可以和晏景尧拉开距离,所以,这个合作,我必须得到。”秦臻道。</P>
“开车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