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现在的剧情已经发展到和程隽离婚的时候,也正是原主恶毒女配不幸的后半生的开始。
阮啾啾打了个激灵。
她不想踏入那条老路,她不能离婚。
看够了阮啾啾精彩的表情挣扎,情夫向戎有些不耐了,问:“你打算磨蹭到什么时候?”
阮啾啾回过神来,有些紧张地问:“我还没离对不对?”
向戎冷眼看着她:“不是说回去就签字吗。”
这么一说,还没签。
阮啾啾站直了身体,十厘米的细高跟着实难以站稳,她干脆地扔掉高跟鞋,拿出酒店的拖鞋穿上,一副要出门的架势。
向戎唰地沉下脸,拦住阮啾啾:“你要去哪?”
“我不离婚了,我们就此结束ok?”阮啾啾懒得跟他虚与委蛇,却被对方骤然抓住手腕。
向戎的力气大,她敌不过,被对方拧着甩到床上。
“怎么,开始学着闹脾气了?”他一手撑在床沿,一手已经揪住了腰带,语气嘲讽意味十足,“还是你喜欢别的口味了?”
他们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向戎却在那张对于他来说俗不可耐的艳丽的脸上看到了几分暴风雨前的平静。
“喂。”
“你妈妈没教过你,不要粗暴的对待女人吗?”
话音刚落,躺在床上的女人猛地屈起腿撞到他的致命处,他的脸色立即变了,又黑又青,痛苦地扭成一团,直接捂住要害处跪倒在地上。
阮啾啾拿起风衣外套和钱包,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扔到他身上。
“开房钱。你要是觉得不够,我给你转支付宝。”
“你!”
傍晚的天阴沉着,如墨般凝重,一场冰冷的大雨冲刷着钢铁丛林。
阮啾啾站在酒店门外,偌大的玻璃倒映出自己身上的蕾丝短裙,事业线暴露无遗,引得周围男士纷纷偷看,她立即把风衣的纽扣尽数系上,领子竖起。
她顺利地从手机里的快递地址翻出住处,打了个的士。
住址距离酒店不远,阮啾啾坐在后排,心里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尽管心乱如麻,就像赶着死线的求生,但她还是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突然穿到书中的世界,还不知道哪一天能够回去,她得为自己做好准备。
情夫向戎的电话短信一条接着一条的狂轰乱炸,阮啾啾懒得搭理他,拉黑一条龙。
司机拐了个弯:“到了。”
的确如文中所写,程隽并不是像其他文里的霸道总裁一样非常有钱。房子在市区,周围交通便利,却也算不上是多么好的地段。
小区至少有十几年的年头,不是新楼盘,好在绿化做得不错。
雨还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阮啾啾顾不得疼惜钱,用LV的包顶在头顶当雨伞,她此刻只想让自己这副妖艳的鬼脸不脱妆以免吓到普通群众。
包里有钥匙,幸亏不是密码锁,否则她真的别想进去了。
房子不大,约莫不到一百平米,阮啾啾打开灯张望一眼,两室两厅布局,一间卧室的门打开着,另一个卧室门紧闭,敞开的卧室里全是女人的用品,不用猜也能想到两人是绝对不会睡到一张床上去的。
阮啾啾翻开衣柜挑了一件比较正常的衬衫和牛仔裤换上后坐在椅子上,拿着卸妆水卸妆,正当她忙活的时候,门锁咔哒一声被转开。
一道瘦长的身影走进来,阮啾啾做好心理准备抬起头,却愣住了。
她想,怪不得书里要强调他空有一张好脸,怪不得会成为徐碧影的白月光,怪不得那样功利心强的女主都会心心念念不忘,花费几年的徒劳无功只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够回头看一眼。
站在门口的男人个头瘦高,黑色的连帽衫被淋得湿透,面色被冻得苍白。手中的塑料文件袋倒是被保护得很好,干干净净没能打湿。
他低垂着眼睑,自顾自地换上拖鞋。
黑色的发梢浸着水意,有些凌乱,却愈发衬得肤色白皙。他长着一双不常见的睡凤眼,眼型细长,眼皮微微耷下,看起来温和无害又睡意朦胧的样子,仿佛对一切事都漫不经心。
下颚的线条收得凌厉,唇色浅淡薄削,本应该是锋利而极有攻击性的漂亮长相,却因为那双眼睛奇妙地中和许多。
阮啾啾看得有些呆愣,她忽然能理解为什么程隽对于女主殷切追求无动于衷了。这张脸,还能有女人长得比他更好看吗?
“……”
程隽没有感受到阮啾啾的腹诽。在阮啾啾的注视中,他走到卧室门口,打开文件袋,把合同放在桌上,从头至尾没正眼瞧过她。
桌上放着两份离婚协议,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他是不会这么迟才回来的。
阮啾啾的目光追随着程隽,直至他走到厨房。
“咔哒。”
厨房的柜门被打开,程隽动作熟稔地拿出一桶泡面。他的衣服没换,头发潮湿,湿漉漉的黑色连帽衫看着都冷。他背对着阮啾啾站在原地,白色瓷砖、白色冰箱、黑色灶台,一身黑的孤零零的背影融入在黑白的世界中,不带半分的人间烟火气。
望着他的背影,阮啾啾站起身。
“我不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