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漓不由得眉头一皱,虽然晚辈不可言长辈之长短,却还是忍不住的说道:“当年曾祖父看中祖父的时候,也觉得他虽出身贫寒,人品才学却上佳。”
长公主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挥挥手让兄妹俩都赶紧滚。
云萝二话不说,站起来告辞一声就飞快的离开了正院。
长公主见她如此,不禁莞尔,跟蔡嬷嬷说:“还真是个孩子呢,对自己的终身大事一点都不着急,说起来也不害羞。”
蔡嬷嬷笑道:“有殿下操心呢,郡主只需要安安心心的过自在日子就好。”
轻哼一声,带着几分别样的娇气,说:“都是讨债的冤家!”
卫漓追着云萝出来,一直把她送到了汀香院门口,目送着她走进院子,忽然问道:“妹妹可有心仪之人?”
云萝转身看他,“哥哥怎么也问这个?”
卫漓眉梢微动,看着她说道:“你确实到年纪了,不论祖母还是母亲都十分关心此事,你若是有心仪之人,只管说出来,咱家总不至于还要让你受委屈、为难自己。”
云萝歪了下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哥哥比我更大,也早该娶妻了,你可有心仪之人?”
卫漓掩嘴轻咳了一声,“莫要转移话题,女儿家总是要比男子更贵重些。”
云萝团着手,眼角轻弯,说道:“祖母也很关心哥哥的终身大事,我此次回江南,她老人家特意问起了你的婚事,还说你若是不喜欢京城的姑娘,也可以到江南去找,无论是高门贵女、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她都喜欢,反正我们家又不需要依靠媳妇来撑门面。”
这话说得卫漓都不自在了,看着她说完这话后就转身脚步轻快的进了屋,不禁摇头失笑。
他究竟是为何要跟妹妹说起这种话题的?
哦,景玥要回京了。
他原本是想要先问一下妹妹的心意,然后再跟她说此事,不过现在……又不是多重要的人,何必还要特意跟妹妹说起呢?
卫小侯爷眼眸轻垂,十分心安理得的回了自己的院中。
云萝是在两天后才知道景玥完成了滇南的赈济救灾和安置百姓,不日就要押解犯事的官员及其亲属回京。
滇南这一场水灾淹没了无数的城池和村庄,灾情蔓延了整个滇南道三分之一的地域,灾民过百万,严重的区域几乎整个村庄的百姓都外出逃难去了,要不是景玥带着大批粮食和人马及时赶到,百万灾民眼看着就要发生暴动。
到了那里之后,赈济放粮、安抚百姓、收拢灾民、妥善安置,缺一不可,决堤的缺口要重新堵上,受灾的百姓除了眼下的粮食之外,还急需下一季耕种的粮食种子。
所幸滇南湿热,便是冬季也能种植庄稼,从江南紧急运送过去的土豆和玉米种子种出了比其他任何粮食都更多的产量,极大的安抚了受灾百姓的心。
一直到这个时候,确定了百姓们回归正途,不会再起暴乱,景玥才收拾收拾东西,带着人打道回京。
“听说滇南道的道台都被锁进了囚笼,要押回京城问罪呢。”温如初说到此处,不由得一脸感叹。
那可是道台,封疆大吏,说倒就倒了。
文彬在苏小郎苏琼的引荐下征得了先生的同意,能够到望山书院来旁听授课,今日是第一次,云萝闲着也是闲着就亲自送他过来。
温如初从她弟弟那儿得知此事,也跟着过来凑热闹,其实就是趁机找云萝说话聊天。
她在年前定了一门亲事,此后就被温夫人拘在家中学规矩礼仪、女红针线,轻易不许她出门玩耍。
越不让她出门,她就越想出来,挖空了心思的找出门的机会,哪怕出来也没干什么特别的事情,也觉得外面的空气都比家里的新鲜。
马车停在树荫下,她坐在车辕乘风,晃着两只脚说道:“除了道台,那守在严重的几个州府也有大批官员被抓,听说如今的滇南,有些衙门里都快要空了!”
云萝摇着扇子,菱纱团扇精美雅致,可惜风力弱了些,扇十下还不如蒲扇的一下。
听了温如初的话,眸光微敛,淡然问道:“滇南总督也被抓了吗?”
温如初一愣,摇头道:“这个倒是没听说,不过总督掌管军务,发生水灾跟他没太大干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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