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算了吧。”

慕湛拦住了沐凝：“你女儿什么脾气又不是不知道。她决定的事谁能改变的了？”

“要是她能，那六年前她也不会一意孤行去外面闯荡，也不会有这档子事了。”

沐凝瞪了他一眼，说：“得了吧，要不是倾城六年前出去闯荡，误打误撞认识秦楚渝，和他纠葛在一起，慕家的事按照你以前的计划，都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够解决。”

“外人都说慕家遭遇这种大难还能存活一脉半脉的，已经是很可怜的事，可你这老东西怕不是心里都笑开花了吧？”

“而且，要不是她六年前出去闯荡，又怎么知道外面的苦，外面的人心险恶，又怎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没有那一次经历，倾城压根就成长不起来，更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掌控慕氏集团。”

“这一举多得的事，你敢说你心里是后悔而不是庆幸？”

慕湛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别揭穿我老底嘛，我也没想到事情能发生到这一步，如果我知道，我当初就算冒着被她讨厌一辈子的风险，也不会让她出去的。”

“毕竟，这几年她吃的苦，她受到压力，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不过，她做出的决定的确没人能改的了，你还是老实点吧，别给她心里添堵了，由她去吧。”

慕湛顿了顿，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说道：“毕竟，她比谁都想要弥补当初的事，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她又怎么会错过？”

沐凝坐下来，叹了口气，说：“当初的事又不是她一个人的错，从秦楚渝的态度来说，他应该也没揪着那件事不放，她怎么就……”

慕湛摇了摇头：“她不是因为那件事而后悔，她是因为另一件事。”

“嗯？什么事？”

慕湛没有明说，只是说：“一件明明只需要一句道歉，说开了就能够解决的事，你女儿太傲娇了，怎么也不愿说，或者说说不出口。”

“知错改错不认错，这对一位上位者来说的确是好事。”

“但这种知错改错不认错，不该出现在本就是自己做错了，却不愿道歉，以为自己只要跟对其他人一样做好了，弥补了，时间冲刷了，就不会计较了。”

“更不该，出现在两个人之间。”

“俗话说得好，外面给面子，里面给真心，床头打架就床尾和，而不是同床异梦，两个人憋着一口气，死活都不愿说，不愿主动。”

“尤其是，本就先错的那个人呐……”

————

哗啦啦！

一切都和沐凝说的那样，都还没出广城就忽然下起了一阵大雨。

大雨伴随着滚滚雷声，闪烁着晃晃闪电，夹带着冰雪，气温一下子骤降。

就好像慕倾城此刻的内心的心情一样。

看着车窗外的倾盆大雨，慕倾城紧咬红唇，眼眶很酸，很涩。

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一幕。

那一个，让她后悔了五年的一幕。

直到今天，慕倾城才知道自己真正错在哪了。

“笨蛋！”

慕倾城这一句不知道是在说秦咸鱼还是在说她自己。

因为大雨，原本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慕倾城硬是开了将近两个半小时才回到了山城小镇。

把车停好，刚下一车，慕倾城就被那陡然间的降温给冻的瑟瑟发抖。

要知道她就穿着一件大衣和一件睡衣，不被冻成二傻子才怪。

慕倾城一边在手里哈气，一边坐着电梯回到了十七楼。

就在她即将用指纹打开门锁的时候，慕倾城却犹豫了，内心情绪很是复杂。

一路上想好的措辞，想好的话，在这一刻突然消失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