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赏古玩的时候,如果遇到杯壶等这种带盖子的物件,一定要先将盖子取下来放到一旁再鉴赏,不然看得入神了想要翻看一下底款,啪,盖子落地上打碎了,那这个物件身价马上就会一落千丈。
一窑一器,后配的盖子怎么也不会像原先的盖子那么贴切。
唐皓儿翻看了一会儿手中的茶壶,轻轻点了点头把壶放回到茶几上,伸手取过壶盖看了几眼,微微一笑,探身将壶盖盖到了壶上,端详了一会儿,抬头望着金泽仁说道:“泽仁,你这个壶不错,是从清宫里出来的老玩意。”
从外婆那儿论,唐皓儿跟金泽仁的父亲金老爷子平辈,如今只能不好意思的跟比父亲还要大几岁的金泽仁直呼其名了。
金泽仁笑了,唐皓儿这话说的几乎就是刚才秦向北老爷子原话的翻版,连语气都差不多。
唐皓儿笑了笑:“看来刚才老爷子都跟你说了,咱们也不是外人,我也就只说了吧。你这个壶没毛病,底款也没错,是乾隆十六年御制的,不过你这个壶壶盖却是后配的,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这个壶盖应该是造这个壶的同一个匠人后配的,壶盖和壶身几乎天衣无缝,如果不仔细看的话绝对看不出这个壶盖是后配的。怎么说呢,这个壶和壶盖都是老物件,而且工艺也属上乘,只是可惜它们本身并不是一套,差了点成色,这算是美中不足的地方。”
秦向北惊奇的挑了一下寿眉,盯着唐皓儿问道:“你是说这个壶盖跟壶是出自同一个匠人之手?”
唐皓儿微微点了点头:“爷爷,仔细看可以从掐丝珐琅上看出这个匠人独有的一些手法,这个就算是赝品大师也很难模仿出来,我怀疑这个匠人应该是个左撇子。”
“左手李幼堂。”秦向北老爷子脱口而出,探身将这套珐琅彩单柄龙口壶捧到了自己面前,取了一柄放大镜仔细查看了起来。
左手李幼堂是乾隆年间御用的珐琅彩匠人之一,名声不是那么显赫,知道的人不多,可是李幼堂留下来的作品却也是不少,现今宝岛故宫博物院里就保存着他制作的一套珐琅彩杯壶。
刚才老爷子已经看过了这把壶,但是老爷子只从包浆上看出这把壶的壶盖是后配的,他并没有看出这把壶的壶盖虽然是后配的,但是却是出自同一个匠人之手。
这并不是说秦向北老爷子的眼力还不如唐皓儿,他只是先入为主看出这个壶盖是后配的,就经验性的认为这个壶盖是后来的哪位赝品大师仿造了加上去的,也就没有了深查细究的兴趣。
不过话说回来,唐皓儿现在的眼力确实也不是秦向北老爷子能比的,唐皓儿从小乖身上得到的福利多多,她只看了一眼就已经看出这把壶壶盖和壶身包浆上那点细微的差别了。
秦向北老爷子借助着放大镜查看了半天那个壶盖,终于长呼了一口气放回了那个壶盖,哈哈一笑冲着唐皓儿说道:“你看的没错,这个壶和壶盖确实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而且可以肯定这个人必定是左手李幼堂。皓儿,在古玩鉴赏这方面你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唐皓儿谦虚:“还是爷爷教导有方。”
金泽仁哈哈笑着说道:“这叫名师出高徒,恭喜皓儿妹子。”
秦淮在一旁凑趣:“恭喜师姐出师,这么大的事儿必须要摆两桌谢师宴庆祝一下。”
秦淮跟秦向北那可是正式投了拜师礼的,跟唐皓儿称呼这一声师姐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平常的时候他还是跟唐皓儿称呼嫂子,显得跟秦龙更亲近一些。
听到秦淮在一旁说话,秦向北瞪着眼珠子望着他骂道:“臭小子,你能赶上皓儿的一半老子也省心了,给你三天的时间必须给老子把那本《锦灰堆》背下来。”
秦淮一张脸瞬间变成了苦瓜脸:“老爷子,才三天的时间您就让我把《锦灰堆》背下来,您怎么不让我一天把《永乐大典》背下来啊。”
秦向北:“你小子要是有那个本事我也不反对。”
秦淮瞬间就哭了,早知道是这样,我刚才还不如跟着猪肉荣出去让秦洁骂两句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