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却是对着穆云阳所说的。

但反应最大的，却是王水生！

“前辈？您，您要走？”

王水生面色一变，心中生出了一抹不舍。

他虽然没有拜入门下，可十天相处下，他却已将面前这位前辈，当成师尊来看待了。

正所谓，传法之恩，大如再造，恩同父母。

如他这般出身贫穷的乞儿，若非碰到了这位前辈，终其一生，也未必能够在内城中，买上一座房屋。

更不必说，盘下最大的酒楼，买下最繁华的三条街道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苏白淡淡的说道。

“可……”

王水生心中只是不舍，双眼都泛红了。

“你我虽无师徒之缘，但终究也算是相遇一场……”

略微沉吟了一下，苏白探出了右手，轻轻落在了王水生的额头上：

“此法，名为龙象古经，你若勤加修炼，或许也能有一番造化……”

嗡！

一声嗡鸣，在心海炸响，驱散了王水生的一切杂念，让他一下子呆在了原地。

“这，这是……”

恍惚之间，王水生只觉得，眼前有一道金光，绽放如莲。

随后，一声龙吟，一声象鸣，响彻在了心头！

吼！！

龙吟、象鸣，响作一声。

王水生福至心灵，整个人盘膝而坐，凝神聚气。

隐约间，他看见了一龙一象，在金光之中，彼此盘绕，形成了一道不可名状的可怕真形。

太古龙象！

万般精义，井然有序的在心头沉淀。

再睁开眼，天地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

似乎，笼罩在万物之上，那一层雾气，被彻底扫开。

他眼中的万般色采，都变得更加鲜艳，更加明亮。

“这，这便是炼形境吗？”

王水生心中呢喃，有些触动，也有感恩，同时，也有着激动与怅然。

此时的他，已经知晓，具体的修行境界，以及修行台阶的划分。

炼形境，铸台境，只有踏过了这两大境界。

才有凝练神通，突破灵相境，真正逆天夺命的机会！

然而，这只是相对于修士而言。

对于普通人而言，此时的自己，也已经是一位炼形境修士了。

“前辈……”

再也不见熟悉的身影，王水生激动的心情，渐渐消失。

取而代之的，则是浓烈的感激。

以及整个人，脱胎换骨一般的巨大蜕变。

前日里，踏入内城，他仍然处处局促，甚至，还因为鞋上有一些破洞，而迈不开脚步。

而此时，闹市之中，酒楼正门外，盘膝而坐，来往行人的注视，低语，议论，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王水生的心中，却也没了波澜。

只觉得前一瞬，自己还无比在意的东西，此时，竟然已经变得无足轻重了。

这种感觉，似乎十分模糊，却又真实存在。

其中的微妙，外人着实难以知晓。

王水生低下头去，看着一如之前，但内部却有恐怖力量涌动的手掌，心中有着一抹激动之色，在缓缓升腾：

“这，便是修行吗？”

……

呼！

狂风裹挟着漫天积雪，纷纷洒落在群山万壑，无边平原上。

一夜而已，天地之间，已经披上了大片的银装。

无尽生机，复归大地，静待来年。

风雪漫卷，雾气蒸腾，长空之上，并行巡天的九轮大日之光，似乎都因此黯淡了许多。

“噗嗤！”

那头大黑驴，似乎有些嫌弃的打了一个响鼻，抖了抖身上套着的绳子，似乎对拉着这么大的东西，很不习惯。

那是一辆颇大的玉制座驾。

这是穆云阳，曾经作为玄天门内务总管的座驾，往日里，是由八匹异种宝马拉动。

而此时，自然只有这一头大黑驴来拉了。

“这便走了吗？”

座驾中，穆云阳拉开了窗帘，遥望着远处，几乎小到不可见的清河县，小声嘀咕着。

自家门主，走的这么匆忙，他是没有预料到的。

毕竟，之前自家门主，对那个小家伙也颇为上心，似乎是有收徒的心思，却又走的这么突然。

他在乎这个，倒不是那个小儿的天赋，能有多高。

实在是，如今的玄天门，已经门下无人了啊！

座驾中，有着淡淡香味传出。

这是玄天门统一采购，用来供给掌门享用，辅助修行的灵龙香。

此香并非凡品，是以法力点燃之后，如同活物一般，环绕着车内二人盘旋。

其长数寸，状似蛟龙一般！

呼！

香雾缭绕之中，苏白呼吸缓慢，身躯每一寸细微之地，都随着呼吸，开始了律动。

“张云霄……”

紧接着，苏白心中呢喃了一句。

而这个名字，正是刚刚他探查到的，第二道讯息之主。

【姓名：张云霄！】

【推演如下：生于九仙界，南云洲……】

【大炎元初，第三万五千年，万宗盛会，大炎祭天，在吕龙古遁逃时，惨死于大炎太子之手！】

【评价：未入尊皇境，根基尚可，资质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