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顶玄接着道:“咱们去的这家点子里,没什么油水,原本也不是奔着钱财去的。加上点子家了只有一老一少,房子也是破茅草房。”
他说到这里,面露悔色,道:“我刘顶玄也是活该,仗着自己有些本事,托大了,让兄弟们守住屋后,自己一个人进了屋子里。”
梁俊听着纳闷,赵家村听这名字就不像是个有钱的地,刘顶玄来这种地方打什么劫。
秦老七听到这里,面色惨白,心中哎呦一声:“原来是他!”见刘顶玄盯着自己,秦老七颤声道:“那天原来是你!”
刘顶玄点头高声道:“不错,那日我打开门,门后埋伏一人,二话不说,拿着大刀冲着我就砍过来,黑暗之中我没反应过来,抬起胳膊去挡住。秦七爷,您的刀可是利的很,只是一下,就将在下的胳膊砍了下来。”
众人向着秦老七看过去,见他面色如雪,没有半点人样,心里也都明白过来。
随后又想,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如此简单,三言两语就说清楚了。
梁俊也有些意外,道:“秦七爷,可有此事?”
秦老七点头道:“确有,确有此事,那日我下山去盘一个火点,回来的晚了就在赵家村借宿一晚。睡下不久,就听到塌笼外有响声,以为是泄露的踪迹,被火点的护院追了上来。”
刘顶玄冷冷一笑,没有说话,秦老七接着道:“当时我就想,一不做二不休,先杀了他们打头的,趁他们不注意,出去再说。我进村之前就盘了村子地形,赵家村村切是条大河,过了悬梁子就是山,进了山里,就算他们有通天的本事,也休想追上我。”
秦老七此时脑袋空白,心里有啥说杀,言语中夹杂着切口黑话,院子里的人都听的明白。
梁俊一时不明白,紧接着一回想,也能听得懂。
他说的踏笼就是房子的意思,村切就是村西边,悬梁子乃是说河上的桥。
刘顶玄道:“你这样想,也是这样做的,我刘顶玄终日打雁,没想到在阴沟里翻了船。”他嘿嘿自嘲哂笑,道:“门一开,就着了你青子的道。你断了我的手臂,夺门而走,老子技不如人,着了道断了手,自然没脸叫喊。守在屋子后的兄弟听到声音,以为是我在公干,也没有在意。等听到马蹄声之后才反应过来,那时候再去追,一片漆黑,上哪里去追?”
众人听他这样说,不住点头,寻思:“这刘顶玄是个汉子,断了手还能忍住不喊,换作是我,只怕我要疼也疼死了。”
梁俊心中明白了来龙去脉,看着刘顶玄道:“刘爷,你说当时漆黑一片,又事发突然,您又是怎么知道,这事那是秦七爷所做?”
刘顶玄道:“我问过那家苍果,晚上在他家里住的人是谁,那苍果不禁吓,说是附近芒刺山上的山大王。我问她如何知道,那苍果说,因为他们村子就在芒刺山下,秦七爷曾经到她们村里散过粮,因此认得。”
梁俊听到他说苍果,就知道这家里有个老太太,心中生疑。
这穷乡僻壤,家里又是一个老太太主事,刘顶玄带着人去那打什么家劫什么舍?
一个需要秦老七施舍的村子里有什么油水,值得白虎山五当家的大半夜摸黑进去。
梁俊心里虽然疑惑,却也知道这件事弄明白了,差不多算是个误会,虽然秦老七断了刘顶玄手臂,不知者不罪。
当时双方都没有想到是对方,阴差阳错闹了误会。
秦老七砍了刘顶玄的胳膊,华青柏把秦老七打成重伤,曹破山还割了人耳朵,两边也算是扯平了。
心中有了计较,转头问秦老七,道:“秦七爷,可是如此?”
秦老七迟疑半晌,深深的叹了口气,道:“确实如此,今日我才知道,原来那晚竟然是将刘当家的手臂砍断了。”
“正所谓不知者”梁俊见事情说开了,刚想打个圆场,将事说清,了了双方恩怨。
谁知华青柏厉声道:“秦老七,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秦老七面如土色,神气灰败,黑胡子一见,心道不好,真要出手去拦,谁知秦老七手起刀落,冲着自己脖子一划,登时血流如注,倒地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