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罪银这三个字一出,在场的除了当官的之外,其他人全都面面相觑。
什么玩意这是?
怎么一下子让这帮官员像是吃了春药打了鸡血一般。
王保也跟着纳闷,挠着头嘀咕:“议罪银?什么东西?”
梁俊的脸见那官员说完之后,要挣扎着站起身来,脸色马上就阴沉下来。
梁定昌快步上前,一脚把他踢到在地,怒声道:“殿下没有让你起来,你这狗东西,反了天了!”
那官员有了依仗,所谓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都到了要把他们全都革职发配的份上来,这帮盼着当官盼了多年都快魔怔的人好不容易如愿以偿,怎么舍得再回去当平头百姓。
那人也是心狠,跪了一夜,腿都快废了,被梁定昌踢了一脚,还咬着牙要站起来。
“呦呵!”梁定昌心道孙子,给你脸了这是。
伸出手蒲扇大的巴掌就要往他头上招呼,梁俊出口拦住道:“定昌,住手,让他起来。”
梁定昌赶忙收回手掌,看了那官员一眼,冷声一笑,站在一旁,手按住腰刀刀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心道:“孙子你有种就再干点不要命的事,老子不把你狗头砍下来,是你孙子!”
那官员也知道深浅,强咬着牙站起身来,豆大的汗珠啪啪顺着脸庞往下流。
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几欲昏倒,好在他平日身子骨强健,晃了一会,反而站住了。
“殿下,臣交了议罪银,按照律法,就算犯了过错,您也无权过问。”这官员狠了狠心,抱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念头,准备和梁俊刚一波正面。
太子虽然看起来和传闻中不同,可他在雍州能够耀武扬威,到了长安是什么样还两说。
其他官员见到这人如此胆魄,受他感染,也都不再像之前那般畏惧梁俊。
也都想到了其中的关节,梁俊在雍州干了那么多事,朝廷里就没有人记恨么?
怎么可能没有,今日梁俊就要回长安,所谓法不责众,常玉被梁俊杀了,那是因为常玉公然打起了要造反的旗子。
梁俊杀了也就杀了,可自己这帮人只是被太子强行扣上渎职的大帽子,并没有触犯大炎律法,太子还能真敢把自己这些人全都处置了么?
这样做,先不说回到长安,他如何给皇帝和吏部解释。
没了自己,太子所谓的新政谁人去给他执行?
想明白这些,议罪银的条子在怀中,又有人当了出头鸟,一时之间,所有的官员全都换了面貌。
互相看了看,身上的疼痛和麻木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对于生的渴望。
一时之间,竟有了隐隐抱团对抗梁俊的趋势。
“没想到这还有一个不怕死的,不知这位大人叫什么名字?”梁俊听到议罪银三个字,自己心中刚刚无法决定的问题有了答案。
杀机一起,有了主意,事情就没那么难处理。
那官员也不敢太放肆,毕竟眼前这位太子耍无赖威胁七皇子手下锦衣卫指挥使的事情,整个雍州那是无人不知不认不晓。
唯恐再被他给自己来这一出,当下又跪了下来,恭敬道:“回殿下,下官窦有容,乃是甘州知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