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沈云死了?”
内书房中,梁老三手里的书卷呱唧一下落在地上,整张脸挂满了震惊。
常欣点了点头,脸色十分的难看,道:“回圣人,千真万确。”
安静,整个书房瞬间安静下来。
常欣小心谨慎的站在一旁,不敢多说一句话,他刚听到沈云死的消息的时候,比梁老三的反应还大。
出乎常欣意料的是,震惊之后的梁老三,并没有像常欣想象的那样勃然大怒。
反而是变得极其镇静,出乎异常的冷静,将地上的书捡起来:“赵品人呢?”
常欣道:“赵将军在外面候着呢。”
“让他进来。”
“是。”
不多时,赵品低着头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进来之后跪地而拜:“臣赵品见过陛下。”
“起来吧。”梁老三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反而有一种让人听了莫名心安的魔力。
“城内这两日可有军队调动?”梁老三伸手将赵品让到一边,赵品赶紧道:“回陛下,城内城外并无任何的异常,兵部那儿没有任何军队的调令,五城兵马司也都各安其职。”
梁老三皱了皱眉,好像想不通某些事一般。
“常总管,宫内各门可有什么异常?”梁老三又看向了常欣。
如今东厂成立,梁老三下达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让东厂调查宫中各门统领的身世背景,同时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但凡有哪个门的统领胆敢和皇子百官们有私下里的接触,梁老三马上就命常欣将人抓紧东厂中,严刑拷打。
尤其是玄武门,三天换了俩统领,其中一个死的最冤,刚上任第一天,只因为梁羽经过玄武门的时候,那统领冲着梁羽满脸笑容,恭敬的请了安。
这边梁羽还没出宫呢,那边东厂的人就直接把玄武门的统领拉进了诏狱,严刑逼供他是不是和六皇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常欣摇了摇头,道:“这几日里奴婢派手下的人盯的比较紧,那帮人现在规矩的很,没有任何的异常举动。”
再三确定宫内城内什么事也没有,梁老三的脸色慢慢的沉了下来。
“说说吧,沈云是怎么死的?”
常欣道:“沈侍郎的尸体是在珍宝斋内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已经死去多时,是谁人所为,暂时还没有确定。”
梁老三一听这话,怒火蹭的一声就上来了,将手里的书重重的砸在了桌上,怒声道:“在珍宝斋内!今日里发生在珍宝斋的民变又是怎么回事?沈云乃是朝廷堂堂三品大员,户部的侍郎,军机处的听政议郎,怎么就死在了自己的店铺中,你东厂是干什么吃的!”
常欣被梁老三劈头盖脸这么一顿骂,并没有什么表现,反而是不急不缓的道:“陛下,护卫沈侍郎安全的乃是赵大人手下的建炎卫,东厂便是有这份心思,也没有这个权力。”
赵品一听这常欣这孙子要把锅往自己身上推,虽然这事确实是自己的责任,可皇帝一张嘴就问常欣,显然是给自己打掩护,赵品怎么可能会让常欣如愿。
“常总管,你说这话就是推卸责任了,你东厂刚刚建立,便从本官手下三个卫里抽走了一千多人。还要让陛下下旨取缔五城兵马司,由你东厂负责长安城内安防事务,这珍宝斋乃是重中之重,按理来说你东厂应该早派人盯着。今日里珍宝斋有刁民作乱,怎么不曾见你东厂的人?”
常欣冷声一笑,他对这个靠自己死去的妹妹上位的国舅爷没有丝毫的好感,梁老三硬要提拨他,显然是想让这赵品和自己分庭抗礼,防止自己东厂做大,到时候梁老三控制不了,反倒是作茧自缚了。
“赵大人,赵将军,您身为堂堂国舅爷,说话怎么像是三岁顽童一般。咱家是向陛下请走取缔五城兵马司,由东厂拱卫长安。可陛下并没有批准。再者来说,这珍宝斋确实是重中之重,你我都有监护之责,可赵大人,你说按理来说我东厂早该派人盯着,请问赵大人,您这按理是按的什么的理?是陛下的理,还是军机处的理,又或者说是您赵大人的理?”
常欣上辈子和东林党斗了那么多年,一双嘴皮子早就练出来了,嘴炮技能不敢说点满,可对付赵品这种没什么文化的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果不其然,赵品一听这话,顿时是哑口无言,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梁老三心情原本就十分的不好,他俩人又在一旁吵吵,早就惹的他烦不甚烦。
“好了!都给我闭嘴,常总管!”
“奴婢在。”
梁老三咬牙切齿的吩咐道:“珍宝斋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限你东厂一天之内必须给我查清。”
常欣点了点头,恭声道:“奴婢遵旨。”
珍宝斋民变的事,打常欣一得到这消息就马上派人去调查了,虽然调查的人还没出门,那边就紧接着报告了沈云的死讯,可依照常欣的猜测,这事八九不离十应该是太子那帮人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