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也不在意,反而是向着梁俊看了看。
梁俊瞥了一眼梁羽,老哥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处境,都到了我的地盘了,你还那么的嚣张,就不懂得大丈夫能伸能屈的道理么?
说着冲着文渊挥了挥手,文渊见了拱手行礼,转身走出大厅。
梁羽见他什么话也不说就出了大厅,不知道文渊这是要干什么去,正纳闷着,
梁俊接着道:“秦王,咱们接着说,至于说雍州的刺客是谁派出去的,虽然到现在也没查清,不过翻来覆去也逃不过那几个人,你说是吧。”
梁羽沉声道:“雍州的刺客和天策府无关。”
梁俊赶紧示意他不用解释,笑道:“有关系也好,没关系也罢,这些都过去了。从雍州回来之后,到了长安,还没有进城呢,结果就遇上了庆寿寺一事。不管如何,秦王必须得承认,当时你们都想借着庆寿寺之事,置本王于死地,这一点应该是没有什么好质疑的吧。”
梁羽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非是针对太子,就算是太子处于本王的位置也无可奈何。”
梁俊连连点头,道:“嗯,嗯,嗯,秦王说的没错,本王也一直没说秦王做的不对。本王只是想算一算,这半年一路走来,发生在本王身上的这些事。”
“好不容易回到了城内,咱们之间的矛盾算是彻底的摆在了台面上,远的不说军机处和皇帝做的交易,成立东厂搞掉东宫。这种事就不提了,当日程经在景王府内谋划刺杀本王,秦王也参与了吧。”
梁俊一脸你可别否认的表情看着梁羽,梁羽脸色阴沉,只得点了点头。
“然后程经派刺客在府门口想要刺杀本王,紧接着韩励又在茶水里下毒。”
梁俊掰着手指算着,道:“这小半年来,本王前前后后差不多遇到了十次暗杀,五次明面上的围剿,几乎整个朝廷有头有脸的人都想置本王于死地。”
说到这,梁俊悠悠一叹,摇头感慨道:“秦王前世的时候,可曾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遇到过那么多次的绝境么?”
梁羽皱了皱眉,前世自己也曾被暗杀过,但却没有像梁俊面对的暗杀如此密集。
梁俊被暗杀的事梁羽确实知道,可若不是今日梁俊掰着手指头和自己算,梁羽也没想到这小半年来,太子的日子居然过的这般凶险。
“秦王,三天前发生在东宫的事本王还没有算上,当时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若非有李司长出现,只怕今日本王就算不死也是重伤吧。”
梁俊说到这,语气已经有些阴冷了,全然没有刚刚的那般轻松。
“当年秦王面对的只不过是李建成和李元吉两个对手,和本王今日里的处境相比,只怕本王才是那个最有资格将你们全都杀了,然后告诉世人自己有难处的人吧。”
梁羽没有说话,因为他没有办法反驳。
很多时候梁羽也十分的纳闷,梁俊究竟是怎么在这种绝境下活下来的。
古往今来,无数太子死于非命,可是哪一个太子也没有像梁俊这样,不仅皇帝想让他死,满朝文武、兄弟姐妹们也全都想置于他死地。
可梁俊不仅没有死,反而是越挫越勇,势力越来越强,硬生生的从绝境之中开出一条血路来。
梁俊见梁羽沉默不言,知道他认可了自己说的话,笑道:“可是秦王可曾见过本王对你们任何人下杀手了?虽然在本王心里恨不得把你们全都咔嚓了,但是本王从没有以此为借口对你们动手。在雍州,梁植已经成了本王的阶下囚,当时常玉刚死,雍州大乱,本王完全可以趁机弄死梁植,再找一些强盗替死鬼,就能摘的一干二净。”
“可本王依然把他给放了,不仅放了,还让他有了重回长安的实力。”
梁俊死死的盯着梁羽道:“刁凤山杀沈云,和东宫没有任何关系,本王可以对天发誓。程经和韩励的死,本王虽然认了,但那个叫做周鑫的刺客却非是任何人所派,乃是自作主张。李司长来长安,就是为了周鑫失踪一事而来。”
李秀宁点了点头,沉声道:“太子说的没错,程经和韩励的死,并不是东宫所指示,周鑫行刺完全是因为感太子之恩德,自发行为。”
说到这,李秀宁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梁羽道:“像周鑫这样的人,在雍州并不算少数,东宫就算再怎么阻止可阻止不了,想来用不了多久,秦王,就能体会到程经和韩励临死之前的绝望。”
什么,程经和韩励的死居然不是东宫所为?
梁羽一脸不可思议的看了看梁俊,若是如此,梁俊为何要亲自认下这个罪名。
难道他不知道承认周鑫是东宫的人,会让东宫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么?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是小生为何愿意甘心辅佐太子殿下的原因。”
一旁的刘文静轻声说道:“在来长安之前,小生私下里曾多次阻拦过太子殿下,雍州初定,长安凶险,只要在雍州待着,我刘文静有信心,多则十年,少则五年,帮助殿下统一天下。只是殿下并没有听从小生的意见。”
梁羽咬了咬牙,一脸不解的看着梁俊,缓声问道:“太子,太子为何不听从军师所言,非要来长安?”
梁俊皱了皱眉,脸上露出有些落寞的神情,又有些迷茫,道:“为什么来,到现在我心里也没有一个准。”
他看着梁羽,忽而笑道:“也许是前世里对你们这些历史大佬们心生崇拜,想要来看一看,接触接触。又或许是不想让你们这些历史上的帝王将相死于内斗,又或许是想看一看,汇集了历史上那么多能人,如果能够齐心协力,那样的炎朝该是何等的强大和繁华。”
“就,就只是因为,因为这些?”梁羽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梁俊的脑回路。
他回到长安,居然只是因为这些理由?
梁俊看着一脸不相信的梁羽,又看了看李秀宁。
李秀宁眼神之中充满了异样的神情,和梁俊对视,更是没有躲避。
梁俊对着她展露笑颜,心中一暖,轻轻道:“也是也是命运的安排,要让秦王知道,夺嫡之战中,并不是只有骨肉相残这一条路可走。当然,我并不是你兄长,你也不是我弟弟。”
梁羽整个人都不好了,全然不知道面对梁俊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当然,你要是我弟弟,可就不是一个巴掌那么简单了。”
梁俊冲着梁羽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秦王,你觉得在李司长面前,你还有那么多的难处么?”
“你失去的是兄弟,却得到了天下,可在秀宁心里,她失去的则是唯一的兄长一个弟弟,和一个杀了他的兄弟,她却不能报仇的弟弟。“
这边一说完,只听门外响起一阵马蹄声。
紧接着殿门被人踢开,随后一个人从门外被人大力的扔了进来,扑通扑倒在地。
“秦王殿下,这天下,还没有文渊暗杀不了的人。”
站在门口的文渊傲然而立,看着地上的人道:“天策府纵然是龙潭虎穴,文渊学的便是杀龙屠虎的本领。”
再看地上那人,正是文渊从天策府里抓来的杜如晦。
看着地上一脸茫然的杜如晦,梁羽脑子里一片空白。
梁俊站起身上前将杜如晦扶起来,随后将殿门关上。
文渊跟在梁俊身后,缓缓的向着梁羽走来。
“秦王,你在历史之上虽然评价很高,但是来到这个朝代,在我和沈云面前,却没有丝毫的优势。”
“我和沈云在前世里虽然只是无名之辈,可我们经历的那个盛世,是你永远也想不到的。”
“就算没有文渊,就算没有雍州,就算整个朝廷的人都要置我于死地,但是,只要我逃到海上,这天下就没有人能够对我有威胁。我苟上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将前世一些武器苟出来,想要除掉你们易如反掌。”
“你的黑甲卫再精锐,难道还能抵得过一桶加强型烟花么?这个朝代,没有什么是一桶加强型烟花搞不定的,若是有,那就再来一桶。”
梁俊一边说一边走,站在梁羽面前居高临下道:“前世里的秦王和太子,是太子逼得你不反不行,今世里秦王和太子,我这个太子可曾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你多次想要致我于死地,东宫也只是在今日才对你动了杀心。”
“你口口声声问如果当初玄武门前死的是你,李司长还会说这些话么?我就告诉你,刚刚若不是李司长阻拦,现在的你早就去陪程经和韩励了。”
梁羽呆愣愣的看着坐在一旁的李秀宁,李秀宁叹了一口气,面色十分的憔悴。
“我希望你能够明白,如果我想要那个皇位,三天前只需要把大变活人的武器放在你们的座位下就可以。”
“如果我想杀你,都不要文渊和东宫,只要和皇后联手,你就能死无葬身之地。”
梁俊一把拉起梁羽的衣襟,对视道:“你还不知道吧,当今的皇后,也就是前世里夺了你李家天下的武则天早就准备好了无数种可以让你身败名裂的法子,就等着本王点头同意呢。”
“上天让你上一世做李秀宁的弟弟,这一世做本王的弟弟,那你就当好你这个弟弟,记住,你,就是个弟弟!”
说着松开手,转身向着自己的位置坐下,看着梁羽道:“秦王,本王正月十五要逼宫,你参加不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