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把伪帝摔死,但他要为手足相残的事道歉。
这个方案虽然有李秀宁的私心在,可却也符合东宫的利益。
毕竟不管怎么说,伪帝再不是东西,梁俊身为太子,若是有逼死的兄弟的黑历史,等当了皇帝之后,难免会让人觉得这个想要杀自己亲弟弟的皇帝不是仁君。
他对自己的弟弟都能如此,何况对天下的百姓呢?
从而也能降低梁羽自立为帝的可能。
可谓是一举三得。
梁羽思来想去,于公来说,自己和东宫的实力相差确实很大,虽然梁俊昏迷不醒。
可他却发现,梁俊建立的这个体制,没有他这个首脑之后,整个雍州依旧照常运转。
不仅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分崩离析,反而更加的团结。
这个时候和东宫硬碰硬,自己百害而无一利。
于私上来说,这也是一个和李秀宁缓和自己关系的契机。
思来想去,又和房玄龄杜如晦等人商议了半天,梁羽决定同意东宫提出的方案。
因此一到洛阳,他就痛痛快快的下了罪己诏。
罪己诏写好了,王易和马如龙俩人按住不让发布,带着军机二处的人搜集了关中近二十年年来的天气数据。
又研究了好几天空气湿度、朝霞晚霞等等谁也不知道的东西。
反复的确认无误之后,到第三天,方才让罪己诏上了大炎日报。
说来也巧,罪己诏一上大炎日报,第二天晚上关中就下了大雨。
紧接着十天之后,就传遍了天下。
各州各县所有的茶馆酒楼里,全都在谈论这件事情。
距离长安比较近的州县,百姓们谈论起来说的还有鼻子有眼,不管胡说八道。
可距离长安和洛阳比较远的地方,那就是天高皇帝远,加上消息闭塞,传来传说说什么的都有了。
比如说像莱州、青州和登州这样地处大炎最东边,临近海边的地方。
人员混杂不说,当地豪强众多,官府势弱。
没有大炎日报的时候,酒馆里的百姓们就喜欢扁讨论长安皇家的辛秘。
一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转了九手的小道消息,他们都能当成五六天的谈资。
如今大炎日报白纸黑字的写着,更是让他们无比的兴奋。
一边喝着酒,一边听着识字的人念报,则是他们一天最享受的时刻。
莱州即墨的一个小酒馆里就是这幅景象。
拿报纸的人正襟危坐,摇头晃脑的念着摄政王写的罪己诏。
这罪己诏他今天已经读了不下二十多遍,背都能背下来了。
可架不住酒馆里人来人往,喝酒的人换了一茬接一茬。
来一批新人他就念一遍。
等念到第三十遍的时候,酒馆里突然传来拍桌子的声音。
一个三十多岁的富家公子哥模样的公子满脸阴冷,怒哼道:“哼,无耻之徒,虚伪至极!”
旁边一个十七八的小伙子还跟着劝道:“大郎莫要生气,哎,莫要生气。”
酒馆里人多嘴杂,谁也没注意这二人。
念报纸的书生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接着念自己的报纸。
那公子哥强压住怒火,端起桌上酒杯一饮而下。
看着那十七八的小伙子咬牙切齿低声道:“父皇,你现在看清楚他李世民是什么人了吧,他就是一个为了皇位不择手段的人。”
“前世里他能为了皇位杀了我与元吉,今日又能为了皇位杀掉七皇子,哼!”
那年轻小伙子满脸的无奈,只能轻声道:“哎,建成,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老天爷能让咱们爷俩重活一回,乃是上天给的造化。再者来说,那七皇子梁植不是没有死么?”
李建成一愣,压着怒火看了一眼年轻小伙子一眼。
“父皇,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向着他说话!”
“我,哎呀,我哪里向着他说话了,这报纸上不是说了么,伪帝退位,若是死了如何能够退位呢?”
眼见着李建成又要动怒,穿越到年轻小伙子身上的李渊赶紧压住他道:“行了,行了,为父这不是陪着你来么,前世是他对不起你,这一世,为父站在你这边,你说要干什么,我就陪你做什么,这还不成么?”
李建成听到这话,心里的气方才消了许多。
默默的喝了一杯酒点了点头,道:“若是这帮刺客真有如此本事,便是散尽家财,我也要报仇雪恨!”
李渊看着自己一脸阴冷的儿子,长叹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正说着,只见酒馆里进来一人。
这人身材高大,周身上下包的严严实实,戴着一个斗笠,只漏出一双眼睛来。
即墨靠近海边,经常有渔民进城,到这种人多的场所来,为了掩盖身上的腥味,这般打扮也算是正常。
只是这大热天的,包裹的如此严实却也少见。
不过对于酒馆里的人来说,三教九流什么人没有。
因此没有人太在意他。
这人进了酒馆,四下里看了看,见到李建成和李渊的桌上放着一柄扇子,扇子吊坠乃是鲤鱼形状,微微点头,快步走了过去。
“就是你们要找我们?”
李建成看了看他,疑惑道:“敢问壮士是?”
“黑珍珠海盗团。”
李建成和李渊对视一眼,李建成拱手道:“在下久候多时了。”
这人听了坐下来,背对着酒馆众人,一摘面罩,李建成和李渊全都愣住了。
只见来者皮肤发白,一双蓝色的眼睛,显然不是炎朝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