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现在长安和洛阳的局势就是这样,东宫内部出现了矛盾,具体如何,下官还不知晓,只知道这摄政王入洛阳,乃是雍州李司长的提议。”
宋智说的口干舌燥,梁俊推了推桌上的茶杯,示意他喝点水。
“多谢大首领。”宋智赶紧恭敬的接过来。
昨日里梁俊和手下一帮兄弟说到了半夜,临睡前让殷信去城内把宋智请来。
到了城内天已经放亮,殷信叫上宋智俩人骑着马回来,已经日上三竿。
李建成和李渊爷俩早就醒来了,陪着梁俊吃完了早饭,三人坐在院子里喝着茶闲聊着。
梁俊也不往正事上扯,李建成自然能看出他的心思。
人家不愿意说,他也懒得问。
说了一会话,殷信带着宋智就来了。
进到院子里之后,宋智见到李建成很是意外。
李建成见到宋智也十分的吃惊。
只不过当着梁俊的面,俩人也只能收回各自的诧异。
宋智一坐下,梁俊就开门见山的问长安的情况。
上一次见到宋智,梁俊就安排他回去之后重点搜集长安和洛阳的情报。
毕竟他乃是一州的太守,虽然莱州山高皇帝远,远离炎朝政治中心。
但他宋智终究是官面上的人,有心了解这些消息,还是比较轻松的。
加上洛阳之战后,不少从官员从洛阳跑出来。
其中有宋智的老朋友或者同年,躲到莱州之后,从他们口中也能得知一些确切的消失。
因此宋智有了梁俊的吩咐,回去之后什么事也不干了。
专门打探长安和洛阳的消息,甚至还拿出钱财来,招待从长安和洛阳来的客商。
整个莱州境内,除了宋智之外,谁这样干都会让人怀疑。
唯独他这个地方太守,不仅不会让人怀疑,反而会让更多的人主动送上情报。
毕竟朝廷发生了那么大的事,用改朝换代来形容都不为过。
宋太守想要保住乌纱帽,不知道现在当家的是谁,送礼都没地方送,那可还行?
因此坐下来之后,梁俊一发问,宋智也不在意李建成在场。
滔滔不绝的把自己这些天来搜集的情报全都说了。
洛阳是什么局势,摄政王到了洛阳都干了什么。
伪帝是怎么处理的。
最后又着重了说了下东宫内部的情况。
当然,东宫内部的派系纷争的具体原因他不知晓。
但东宫现在分成四派,这种根本瞒不住的事他一打听就打听出来了。
梁俊听完,悠悠一叹。
他身为东宫之主,早就料到了自己一旦失踪或者昏迷之后,原本积压的矛盾就会彻底的爆发出来。
他之前在长安的时候,早就意识到了这些矛盾。
只是没有时间处理,从外在原因上说,因为和洛阳开战的原因,也没有精力去解决这些矛盾。
更深层次的原因则是,梁俊心里很畏惧这些问题——因为他没有彻底根除的办法。
首先,他没有管理那么大机构的经验,第二,改制自古以来就是风险极大的事。
第三,也是梁俊心里最没有底的——按照自己的意愿和能力,在生产力极端落后的炎朝,无视历史规律强行改制。
一时可能很美好,但隐藏的危机一旦爆发,则可能让炎朝陷入更加混乱的状态。
这也是为什么梁俊醒来之后,为什么没有带着手下兄弟前往长安的原因。
这些问题解决不了,就算自己回到长安之后,东宫的人全都承认自己是太子。
对于现在长安和雍州的问题也无济于事。
相对于梁俊的沉思,李建成更多的则是激动。
以为从宋智带来的情报中,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和自己有关的信息。
雍州的李司长,东宫的财政大管家居然是个女人。
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李建成的脑中,他也顾不上梁俊在场,直接问道:“敢问宋大人,这李司长的名讳?”
宋智看了看梁俊,见这位大首领陷入沉思一言不发。
唯恐自己打扰到了他的思绪,轻声道:“这位李司长乃是当世奇女子,还未投靠太子的时候,在陇右道上就是鼎鼎有名的人物。”
李建成有些着急,他娘的老子问你她叫什么,你说那么多没用的干嘛。
可宋智毕竟是莱州太守,自己的父母官。
李建成心里虽然没把他当回事,但面子上还得过得去。
“陇右道上的绿林强盗全都为她马首是瞻,太子改制后,她便是财政衙门的司长。说是财政衙门,其实就是雍州的户部尚书。”
宋智说着,脸上露出钦佩之色,捋了捋稀薄的胡子慢条斯理道:“若是有朝一日太子醒来,一统天下,只怕这位李司长就得成为千古以来第一个女尚书。”
“是,是。”李建成十分配合的点了点头,这会子他算是看出来了。
合着这位宋太守乃是那位李司长的崇拜者。
可老子现在想知道她叫什么,对于她做的事并没有任何的兴趣。
李建成通过宋智的情报发现了端倪。
首先这个李司长的做事风格自己十分的熟悉。
其次李世民的脾气他也十分的清楚,那就是一个绝对不会久居人下,受人制衡的白眼狼。
洛阳之战后,他原本可以回到江南道,潜心发展再图长安。
但李世民非但没有选择这条十分稳重又对自己有利的路子,反而因为这个李司长的提议,就屁颠屁颠的跑到洛阳当东宫的傀儡摄政王。
这实在是不符合自己对李世民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