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诚一伙人连杀张霸和邵河,这在任何一个山寨里,都决计是走脱不了的。
偏偏九龙寨和压虎湾,刚刚合寨,连新寨子的名字都还没有起。
底下的喽啰自己人都还没有认全,更别说有什么归属感。
再者来说,这帮喽啰虽然不懂什么大道理,但九龙寨的大当家钱虎在巴州绿林道上的名声他们还十听过的。
钱虎出了名的仗义,这样一个人被自家老大杀了,他们虽然表面上不敢说什么,心里却有些别扭。
再加上今日里杀了巴州的太守,喽啰们也知道自己是没有了后路,只能跟着一条道走到黑。
如今新的寨子突逢变故,转瞬之间,他们反倒成了风雷寨的人。
旧主已经死了,新老大就在面前,一帮喽啰们也只能接受现实。
不少人非但没有因为张霸和邵河的死而伤心,甚至还有些窃喜。
这就好比一帮学渣,突然听说自己的三流学校要被取缔,而他们则被安置到清华北大一般,
殷诚也正是看清楚他们的心思,方才敢痛下杀手。
他冲着风浪剑高声一叫,言语之中的杀意毫不掩饰。
喽啰们虽然愚蠢,但却全都是见风使舵的高手。
他们不懂什么济州大事,也不明白为何要听一个打扮怪模怪样,说话都不利索的人的安排。
此时见到新老大想要对付风浪剑,几乎是本能的拿起武器,将风浪剑包围起来。
风浪剑跟着丰臣秀吉多年,哪里遇到过这种变故。
见风雷寨的人连杀张霸和邵河,如今对自己没有丝毫尊重,也知道情况变了。
可想要跑,周围有吕布,又有这帮墙头草喽啰,自己的腿又被打断,就算是生了翅膀也逃不出去。
只得强忍住痛楚,咬牙站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瞪着殷诚。
殷诚将打碎的椅子扔掉,抬起臂膀冲着旁边的喽啰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那喽啰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抄起旁边的椅子快步上前。
不等殷诚反应过来,喽啰大喝一声,使出浑身的力气,抡起椅子来冲着风浪剑的脑袋砸去。
咔嚓一声,椅子应声而碎,风浪剑的脑袋上鲜血直流。
殷诚有些懵圈,看着一脸激动又有些害怕的喽啰。
风浪剑的表情更是精彩。
他终究是跟着丰臣秀吉混出来的人,殷诚上来没有杀他,反而打断了他的腿。
意思已经十分的明显了。
这个上位者并不想要自己的性命,只是想要让自己吃点苦头。
他是想从自己的嘴里得到更多的情报。
冲着喽啰招手,应该是想让那喽啰拿把新椅子给他。
风浪剑已经做好了另外一条腿也被打断的准备。
他也看出来了,这个风雷寨的人是不想让自己逃脱。
但一切都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一个没脑子想表现的喽啰,打破了风浪剑的脑袋,也打破了殷诚的计划。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好在尴尬的场面没有维持多久,便以风浪剑栽倒在地结束了。
“没气了。”
白叶罗走上前,蹲下身探了探风浪剑的鼻息,确定人已经死了之后,冲着殷诚点了点头。
“哎,死了也就死了吧。”
木已成舟,人已经死了,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补下刀,让人抬下去吧。”
殷诚吩咐完,白叶罗点头抽出匕首,插进风浪剑的胸口,而后站起身冲着还握着椅子腿的喽啰招手,让他带人将尸首全都抬下去。
这帮喽啰虽然是一帮猪队友,可干起活来却十分的麻利。
顷刻之间就把大寨打扫的干干净净。
大寨里发生的事,也都传了出去,整个寨子里五百多喽啰居然没有任何人想要为张霸和邵河报仇,全都按照白叶罗的吩咐,乖乖的站在大寨前的空地上。
吕布也没有想到事情进展的居然如此顺利,看着干净的大寨纳闷道:“太子难道早就知道会是这样?”
殷诚呵呵一笑,道:“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穷的活不下去的人被逼上落草,张霸和邵河以为杀了巴州的太守,到了济州便是头功一件,可他们手下这帮人却不这样想,只是知道当家的杀了官,他们以后被捉住后,便是满门抄斩的罪过。”
白叶罗也是十分的兴奋,他还是平生第一次干这种事,整个人还处于极度兴奋之中没有缓和过来。
听到殷诚给吕布解释,连忙插嘴道:“张霸和邵河的实力,他们手下的喽啰是清楚的,官府若是派了大军前来,他们这五百多人断然是没有任何胜算的。可跟了我们风雷寨,别的不敢说,性命却是可以保住。”
说到这,白叶罗心里有些得意,能够做吕布老师的机会可不多。
吕布明白过来,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整个大寨里只剩下他们四人,夫子径自坐在了上首的位置,拎起一坛酒喝了一口。
见诸事已定,夫子问道:“殷诚,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殷诚没有回答,反而看着白叶罗道:“叶罗,大寨外的事,便由你去处理吧。”
白叶罗拍了拍胸脯道:“少爷放心,别的事不敢说,这坐地分赃,乃是我白叶罗的拿手好戏。”
说着转身就要走,殷诚叫住他道:“除了分钱之外,还有件事要做。”
白叶罗停住脚步,疑惑问道:“还有件事,什么事?少爷尽管吩咐。”
殷诚道:“你挑两个机灵的喽啰,让他们抬着张霸和邵河的尸首随你去巴州,找到赵斌和江颜,将这里发生的事告诉他们。”
说着殷诚找出笔墨来,写了一封信,交给白叶罗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信里已经写清楚了,你要亲自交给江颜。”
白叶罗见殷诚说的郑重,连连点头道:“少爷放心,白叶罗一定亲自送到。”
“好。”殷诚又看向吕布,道:“温侯,便有劳你跟着走一趟,护得白叶罗周全。”
吕布点了点头道:“殿下放心。”
俩人向着殷诚和夫子行了礼,转身出了大寨。
等到大寨里再次安静下来,殷诚给夫子还有自己倒了一碗酒,道:“老师觉得今日我做的对还是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