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些念头来去太快,还未等如音抓住些什么,便已转瞬不见,走在一旁的芳姑话语声将她神思拉回。</P>
“小姐晚膳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好让厨房去准备。”</P>
如音摇头,淡淡笑:“不讲究,家里的饭菜已经很丰盛,爹跟哥哥们都不在,我与娘二人也不用那么浪费——”</P>
说到这个,如音要趁势打听看芳姑对于最近家里的情况知道多少,却看到不远处管家正朝这边走来,那模样,应是来找芳姑有事商议的了。</P>
如音独自回房,坐在窗前桌边,自倒了一杯茶水,啜一口,眼睛望着窗外的院景。</P>
过年本该家人团聚,此刻画府却冷冷清清,而向来管束极严,外人也看不出有何异样,唯有如音……是越发坐不住了。</P>
待到画夫人午后小憩起来,她该是要好好问一问才行,昨天就有打算的,她顶多能在这家中等一天。</P>
一杯茶喝完,如音走入内室脱了鞋上床,开始盘腿打坐,运气调息。</P>
自从梦凡教给她那么多东西,她从未敢懈怠,毕竟,那是她能够保护住自己的根本。</P>
左心房的地方在运气的过程中又开始隐隐疼起来,但总比昨夜在床上疼得死去活来要好的太多了,龙鱼内丹需要心头活血养满七七四十九日,今日不过才是第五日,一日复一日,时间,有时候短暂,有时候也格外漫长。</P>
但终归是有所期盼的。</P>
……</P>
皇都</P>
浓云密布的城中,集市中小贩早早收拾,行人皆少,行色匆匆。</P>
皇宫当中紫宸殿,不少妃嫔候在外殿等待,却不似往日那般谈笑相互奉承,面色显出凝重。</P>
皇帝御柏屹在内昏迷不醒,此前御医曾说圣上此番情况凶险,为了静养不允许随意入内,大家却都不敢离开。</P>
彼时,御景煊正在彻查下毒之事,妃嫔也不敢多听多看,到底是谁所为,与太子是否有关,都不是她们该去揣测的。此刻的皇宫内,情势瞬息万变,一句话,或许就能断送了前程甚至性命,不敢行差做错半分。</P>
而内殿龙榻旁,唯有孟澜衣仍在。</P>
殿内太安静,出了神,直到身边传来动静,她转了头去看,皇帝醒了。</P>
“皇上——”</P>
她起身近前,睁开眼睛的皇帝面色极差,目光朦胧发散,看着眼前温声轻语的女子,颤颤地抬起手,被孟澜衣握住。</P>
“宛俞……”</P>
这一声唤让孟澜衣一怔,心中泛嘲,皇帝又把她错认成别人了。</P>
可她没有在这时候否认,只是望着皇帝,等着他说出话。</P>
“是朕对不起你……都想起来了,往昔,朕都想起来了……”</P>
虽然无力,但皇帝还是尽力握紧了孟澜衣的手,望着她,早已是透过她望着另一个人,一个在十多年前曾经倾心宠爱的女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