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地板上，太子皋滔四仰八叉的躺着。</P>

他头发也不扎，披头散发；扣子也不扣，衣冠不整。一只脚穿着靴子，一只脚打着光脚，鞋子也不知去哪里了。</P>

他手里抓着一个酒壶，一只酒缸倒在一旁，早就空了。</P>

他双眼紧闭，脸色青紫，一动不动好像死了一样。但偶尔嘴里嘟哝几句，翻转一下身体。</P>

不知道他已经喝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在地上躺了多久。</P>

事实上，自从太子妃素荷被勒死以后，他整天都是这个样子。除了喝酒，他似乎再也找不出别的事情可做。他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失去了兴趣。</P>

他的精神彻底崩溃了。</P>

下人们都为他这个样子感到忧愁，但谁也劝他不住。他一句话也不说，谁的话也不理。</P>

有时候，深更半夜，人们能听到太子卧房里，会传出痛哭之声。</P>

那是太子偶尔清醒的时候，捧着素荷的衣服，贴在脸上，悲伤难抑。</P>

太子妃已经下葬一个多月，葬礼竟然还是凶手寒促主持办理的。</P>

寒促还算给足太子面子，按照皇家规格，隆重安葬了太子妃。对同一个活人和死人的截然态度，是伪君子的惯常作风。</P>

此刻，一名仆人匆匆来报：“殿下，寒公公来了。”</P>

太子一动不动，没有回应。</P>

仆人正在不知所措，寒促带着几名东厂小太监已经不请自进。</P>

“殿下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个样子？”寒促询问仆人。</P>

“殿下每天都在喝酒，总发脾气，我们下人也不敢问啊。”仆人回答。</P>

“行了，你下去吧，这里我来处理。”寒促说。</P>

“是，公公。”仆人离开了。</P>

寒促走到太子面前，蹲下身来望着太子的脸：“殿下，殿下，快醒醒，老奴来看你了。”</P>

太子毫无反应，好像熟睡了一样。</P>

寒促坐回到椅子上，对两名护卫说：“把他拉起来。”</P>

两名武士一左一右把烂泥一样瘫软的太了扶了起来，然后放到椅子上坐下。</P>

可是太子身子一溜，又从椅子上滑下地板。</P>

武士只好又把他拉回椅子上，索性捉住他身体，不让他动弹。</P>

“把他泼醒。”寒促下令。</P>

一名武士于是取来一瓢冷水，照着太子脸上直浇下去。</P>

太子打个寒颤，甩一下脑袋，终于醒了过来。</P>

他望着寒促说：“谁让你们进来的？给我滚出去。”</P>

寒促并没有生气，他犯不着跟一个“废物”生气。</P>

他今天登门太子府，探视太子，当然不是真的关心太子生活好不好。他只是要亲眼看一看，确保太子已经被“击垮”。</P>

他不能杀死太子，又必须提防太子。因为太子是他最危险的对手。</P>

当着太子的面，勒死太子妃，震慑太子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但是，这一事件，也宣告了他和太子一辈子的仇恨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他们从此不共戴天。</P>

但凡太子有一点点的能力，绝对迫不及待的立即将寒促抽筋扒皮、锉骨扬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