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一聊，你那师傅到底想做什么。”</P>

……</P>

雨水滑落枝头，树叶摇摇欲坠。</P>

骷髅仙弯腰捡起一块红色的骨头，然后把它插进了脚下的泥土中。</P>

心骨开始颤动、膨胀，顷刻间破土而出，长成了一个巨大的红色植物。</P>

从外观上看，像是一个宽大的蘑菇。</P>

根茎笔直，端头更是宽阔无比，如油纸伞一般撑开。</P>

顾白水和骷髅仙站在红色蘑菇的下面，可一边避雨一边交谈。</P>

“这是？”</P>

“遮掩天道用，也能防止有心之人，听到咱俩说的话。”</P>

骷髅仙拍了拍手，泥土中甚至长出了两块石凳，和一块红色的石桌。</P>

“坐，别客气。”</P>

千丝万缕的红线从头顶滑落，飘散在雨中，遮住了风吹雨水，也拦住了外界的声音。</P>

顾白水看着红线，抬了抬眼皮。</P>

有意义吗？</P>

其实没什么意义。</P>

这片空地上只有它和他两“人”，再算上不死树冠里的陈小渔，也就三个。</P>

这块心骨又能防谁呢？</P>

所谓天道？</P>

还是那个比天道更难防的老人？</P>

顾白水不觉得有什么用，自欺欺人罢了。</P>

树上的陈小渔蹙起眉头，用力认真的竖起耳朵，但还是什么都听不见。</P>

蘑菇长在空地上，只把她拦在了外面。</P>

“啥玩意儿？”</P>

陈小渔龇牙咧嘴，朝着前面挥了挥拳头。</P>

……</P>

骷髅仙坐在石凳上，抬起一根骨指，它问顾白水：“你觉得到现在为止，最奇怪的地方在哪儿？”</P>

顾白水沉默良久，吸了口气，给出了一个很模糊的回答。</P>

“太顺利，太平淡……太正常了。”</P>

太正常的事情，就很不正常。</P>

除了陈小渔之外，在浑噩星域内，顾白水遇见了三个熟人。</P>

苏新年、顾姝、和顾汐。</P>

夏云杉不算熟人，她和顾白水的关系只是萍水相逢，无关利害。</P>

而现在看来，顾白水的三个熟人，都消失了。</P>

消失在一扇青铜门内……</P>

顾白水眼帘微动，胸口忽然有些苦闷。</P>

他的脑海中时常会不自觉的浮现出那扇青铜门，以及门缝虚掩微张，门后那个模糊不清的世界。</P>

每次青铜门出现的时候，顾白水就难以抑制的呼吸沉重，血液翻涌，情绪躁动难以平复。</P>

这种感觉渗入灵魂，避之不及，甚至是有些……避讳，恐惧某些事情的发生。</P>

骷髅仙默然抬首，它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些情绪的波动。</P>

然后有了接下来的问题。</P>

“你在怕什么？”</P>

骷髅仙问道：“这个地方，会让你恐惧的东西是什么？”</P>

出乎意料，顾白水没有回应。</P>

他只是沉默的坐在原地，一言不发。</P>

有人闭眼……在脑海中，抹去了那扇青铜门的样子……似乎不是第一次了。</P>

骷髅仙愣住了。</P>

它能感受到眼前人情绪的变化，逐渐平静宁和，逐渐从容淡漠。</P>

于是，</P>

骷髅仙沉默良久，奇怪的笑了起来。</P>

“你是在……自欺欺人啊？”</P>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P>

只是，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