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水眼神一凝,悄然沉默,什么都没有说。</P>
……</P>
“天道啊~”</P>
“你说,天道为什么忌讳长生者的存在?”</P>
骷髅问顾白水。</P>
这次顾白水细想了一下,回答的很平静,“因为长生者有无尽的寿命,漫长的时间,就有了无限的可能。”</P>
“长生者的存在,会摧毁天地的平衡,使天道崩离。”</P>
长生者和天道,是死敌。</P>
天道催生灾厄,为了断绝修士长生的道路。</P>
而真正得到了长生的人,也想着推翻天道。</P>
它们之间水火不容。</P>
可是……</P>
骷髅微微沉默,怅然奇怪的说道:“我怎么觉得,天道和长生者……是同一种东西。”</P>
顾白水闻言一顿,身体凝固在了原地。</P>
慢慢的,也是一瞬间,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超脱恐怖的想法。</P>
世界静谧,顾白水耳中一片空白。</P>
只有一个念头,骇人听闻,让人不自觉的寒毛暴起,灵魂颤栗。</P>
天道,</P>
和长生?</P>
“长生不死,天道不灭。”</P>
骷髅说:“如果细想的话,长生者和天道之间,其实有很多相似的地方。”</P>
“这两种东西都不会死,它们都近乎全知全能,高高在上,俯瞰人间。”</P>
“只是有一种区别……长生者自由自在,具有人的情感,天道无影无踪,冷漠无情,维系自然规则。”</P>
长生自由,天道规则。</P>
“但你师傅还说过一句话,”</P>
骷髅抬起头,声音缓慢:“长生者,一定会死的……一直活着的长生者,是永远不能休息的牛马之王。”</P>
“那不就是……天道吗?”</P>
天道会停下吗?</P>
永远不能休息,永远不会停下,一个麻木刻板的长生?</P>
顾白水的心跳忽然变快,气息也有了紊乱的迹象。</P>
很罕见,很少会这样,难以抑制的情绪外露。</P>
骷髅在讲述一个可怕的故事,或许是这个世界掩埋起来的「真实」。</P>
也是一个超过了历史河流的源头,横跨黑暗断隙……在更前方,另一条早已干涸的河流上,另一段不存在的历史里的故事。</P>
“会不会,你师傅不是第一个长生者?”</P>
骷髅问:“祂可能是第二个,第三个……”</P>
“而之前的那个长生者,活了太久太久,早已经被天道同化,成为了新的天道。”</P>
顾白水沉默着。</P>
脑海中思绪万千,不知道该说什么。</P>
可骷髅又问:“你听说过长生病吗?”</P>
“你师傅有长生病吗?”</P>
“祂应该是有的,至少有过……所有的长生者,活了太久的人,都会染上这种无药可救的病。”</P>
“也不是病,是命吧。”</P>
“命中注定,长生者的结局麻木如石,融入天道中。”</P>
长生和天道,是一体两面。</P>
那么人如何胜天呢?</P>
骷髅停了下来,看着顾白水,说:“我好像知道,为什么长生需要一个你了。”</P>
“你是不像长生。”</P>
“你师傅其实也不需要你太像祂。”</P>
“最后的你,只要像天道就够了……”